裕仁天皇召集的御前军事会议上,陆军大臣米内光一大将,为了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关东军,不在接着与机遇撤离远东战场的苏军再战,不惜耍尽手腕,舌绽莲花、闪转腾挪,拿出一整套的条陈,眼看就要达成目的,如此,关东军可避免更大的损失,整个帝国陆军,都会按照自己的套路来!
不过,昨天晚上,大概是天照大神泡妞泡的昏了头,没眷顾米内光一阁下,另外一位军方巨头,大本营总参谋长载仁亲王,洞悉了米内光一的小伎俩,关键的时候站出来,胸有成竹般的侃侃而谈,将米内光一貌似天衣无缝的条陈,逐条驳斥的体无完肤,不但一干文武重臣折服,就连稍微心有芥蒂的裕仁天皇,也是喜色上了眉梢。
对于自己这位足智多谋的御弟,愈发的满意了,会议到此,载仁亲王完全取得了会议走向的主导权,米内光一已成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龟缩在角落里,以无再战之力。
载仁亲王完胜,所有人都认为,接下来,会议的主题,< 应该是讨论远东战局的时候了,一干日本文武重臣们,也将思路,从西南太平洋战场上,转移到依然寒风料峭的远东战场,打点起精神,准备再次聆听载仁亲王的高论。
可载仁亲王是什么样的人呢,岂会就此收手,见好就收,不是自己的风格,打翻在地,再踩上一只脚,是一贯的做法,有了打击政敌的机会,岂能放过,那不是傻子吗?
载仁亲王如同鹰隼般的目光。再次落到米内光一的身上,语气愈发的寡淡,说道:“至于米内君在此前的条陈之中,指责海军方面,在切断盟军东印度洋至澳洲战场航线的战役部署失当,指挥不利的论断,我更不敢苟同!”
米内光一嘴唇哆嗦着,气得嗓子眼儿发干,眼睛喷火,心里火烧火燎般难受。“真是小人得志,你他娘的都落了老子的面子,打脸又揭皮,见好就收吧,还你他娘的没完没了、不依不饶。又把刚才自己对海军的自责,揪出来不放。草泥马的。老子豁出去这身官皮不穿,日你祖宗八代的,非得跟你这个阴险的小人,拼个鱼死网破!”
如果不是当着天皇陛下的面儿,载仁又是和天皇陛下一个娘老子,这番脏话。气急败坏的有些失去理智的米内光一,肯定如同滔滔江水般,奔涌而出,骂个痛快淋漓。日月无光,不过,尚存的一丝理智,还不至于令这位大日本帝国军中宿将,丧失理智,但,这并不代表自己一再被载仁打脸,还要接着被打!
米内光一脸色铁青之中带着紫红,鼻子里直喷粗气,运气在胸口,就要不顾一切的跟载仁撕破脸皮的理论一番,岂料,载仁亲王看着米内光一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微微一笑,原本冷冰冰的语气,立马变成春风和煦般温馨,“米内君,请不要介意,我只是就事论事,并不针对您,为了帝国的前途和命运,载仁也是有感而发!”
“您是德高望重的军界宿将,阅历之丰富,无人能及,还请您稍安勿躁,听载仁把话说完,有不当之处,还望米内君不吝赐教,你我的目的都是同样的,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千秋功业!”
哎呦,载仁亲王这一手,漂亮!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谦恭而不温不火,一副讨教的架势,把跟被踩了卵蛋的米内光一大将,快要爆炸失控,不惜撕破脸皮的情绪,牢牢的套在了一番话里,让他无法发作,包括裕仁天皇在内,所有的文武重臣们,都咂摸出味道来了。
米内光一被憋得,手脚乱颤,脑袋直摇,嘴唇哆嗦着,脸色都不是铁青了,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一干大臣们,真是担心他会当场挂掉,裕仁天皇也是担心起来,万一米内光一当场挂了,尤其是因为自己的弟弟,岂不是让其他的大臣们,看着寒心,瞪了载仁一眼,那意思是,“你搂着点儿,适可而止吧!”
然后,走下御座,到了米内光一面前,很是关切的问道:“米内爱卿,是否身体不适?”见米内光一脸色黄中带白,直拔气儿,着实吓了一大跳,转头高声喊道:“侍卫!——搀扶米内爱卿去休息,传御医,为米内爱卿诊病!”
米内光一已经说不出话来,却连连摆手,那意思是,“自己的身体不碍事儿!”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在场,载仁这个王八蛋都是无忌惮的攻击,一旦退出会议,这个王八蛋还指不定喷出什么臭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