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致命的时间上的漏洞,足以使直属兵团的两个主力野战旅,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新多的地形条件,本身就利于防守,从胡康河谷西段,一路不得不连续后撤的肖金山旅和方远山旅,打的都是憋屈的仗,再加上自己的阻击强度加大一些的命令。
凡此种种,两个主力旅旅长,尤其是肖金山,憋足劲儿在新多,和亚历山大的主力部队,好好打一仗的想法,就不足为奇了,一旦发生战斗,部队不可能全身而退,首轮炮击所造成的伤亡,更会坚定与英印军死战的做法。
不到二十八rì上午八点钟之后,没完成师长规定的阻击时间,第九旅和第十旅绝不可能撤离新多,这就是dú lì师各个主力旅的作战风格,而这种顽强勇猛的战斗风格,在新多,就有可能是伤亡惨重的结果,两个旅三万多兵力,对二十多万、一心冲往缅北的英印军,凶多吉少。
归结这些在一起,就是两个字“大意!”看着唐秋离不断变换的脸sè,赵玉和与刘心兰心里! 着急起来,赵玉和急忙问道:“师长,有什么问题吗?”
唐秋离长出一口气,问道:“玉和,肖金山旅和方远山旅,是在昨天什么时候退至新多的,如何部署?英印军的前锋部队,又是在什么时间抵达新多外围的?我想要详细的情况!”
赵玉和简洁的回答道:“第九旅和第十旅,是在二十七rì下午四时许,退至新多,各留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其余的部队,掩护居民撤往马高方向,但是,肖、方两位旅长留在了新多,英印军的前锋部队,为两个师,是在二十七rì傍晚六时三十分抵达距离新多五公里处,起初,摆出攻击的态势,后来,却停止了攻击,就地宿营,无法判断其停止攻击的原因。”
唐秋离仰天长叹,自语似的说道:“这就对了,亚历山大是在故意给我时间,好在进入缅北之后,减少战斗的频率,我犯了一个大错误!不应该啊!”
赵玉和不解的问道:“师长,您犯什么错误了?我目前的部署,都是按照计划在进行。”
唐秋离没有回答他的话,看了一下手表,四月二十八rì凌晨四时许,他语气急促的对赵玉和说道:“玉和,立即命令在新多的第九旅和第十旅部队,马上撤离新多,往马高方向靠拢,归还直属兵团建制,告诉肖金山和方远山,不要找任何理由拖延,必须无条件执行命令,否则,我枪毙他们两个!”
赵玉和脸sè大变,师长这么严厉的话,都说出来了,新多方向一定是出了问题,但是,自己却没有什么意识,这是为什么?
赵玉和来不及多想,随口问道:“师长,放弃新多,不对英印军进行任何程度的阻击,等于是改变了既定的部署,是否会影响战役计划的进行,再者,是否会引起亚历山大的怀疑?以致英印军停步不前,马高的伏击战,能否如期打响?”
一连串的问题,都是命令第九旅和第十旅,放弃新多,而有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赵玉和这个参谋长是非常称职的,然而,唐秋离以一反常态,以少有的严厉语气,瞪着赵玉和厉声说道:“马上执行命令,那来的那么多的废话,这不是和你讨论问题的时候,快去!”
赵玉和一愣,脸sè通红,却知趣儿的闭上嘴巴,急匆匆的走出去,脑子里,不断的回响师长刚才的话,心里很不平静,“调到师指挥部之后,师长还是第一次这么严厉的对自己发火,可是,自己所提出的问题,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啊,自己错在哪里?”
唐秋离转脸对刘心兰说道:“心兰,记录命令,在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阻击英印军的各个部队,减轻阻击强度,放英印军进入缅北其他地区,准备围歼。”
刘心兰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想要说什么,见到唐秋离一脸疲惫的样子,默默的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脚步放轻的走出去,参谋们,也被刚才师长的严厉态度,给吓住了,大家自觉的在进出时,小心翼翼,连对话的声音,都压得极低。
唐秋离闭上眼睛,手指揉着太阳穴,暗自责备自己,“不应该犯这个错误,可能是最近两年来,一切都太顺利了,少了在东北的时候,面对关东军时那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谨慎和紧张,自己一再告诫高级将领们,戒骄戒躁,可自己呢?如果是秋生哥指挥这次战役,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唐秋离的判断,与亚历山大命令暂不攻击新多的想法,有些不一样,但也相去不远,对于第九旅旅长肖金山和第十旅旅长方远山来说,自己的指挥官和敌军的指挥官,两个内容截然相反的命令,都挽救了自己和近万名士兵的生命,只不过,眼下他们还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