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唐紫希心痛的,莫过于衣服零零落落地往两边掀开后,膛腹敞开的凄惨风景……
被踢伤的淤青斑块密密麻麻,还沾着泥垢和凝固了的腥迹。就像战马辗过洁净的雪地,留下马蹄过后的满目疮痍。
云河在昏迷中颦着眉,似乎在梦中极痛苦。唐紫希怜悯痛惜他,下意识伸出左手托起云河的脸颊,右手指尖轻轻地抚了抚,想安慰他。
仿佛回应唐紫希,云河微微一颤,虚弱地呻喃着,带着痛苦,也带着渴望,这种唤声就像旖旎的催化剂,令空气都变得梦幻。
他全身每一个部位,他的每一声呼息仿佛都有魔力。轻颦的秀眉宇间锁着太多的不幸和悲伤,却抑郁着不敢倾诉。薄薄的唇就像两片暖春中的桃瓣,急促地吐纳,犹在等待着清泉的润入,渴望着有人安抚他,怜悯他,减轻他的痛苦。
他是如此虚弱,又是如此凄美,令人不顾一切去怜惜,不作保留地给予他渴望的一切!
唐紫希发觉自己真的被云河迷倒了,无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当你发觉心湖被他搅动得平静不下来时,已经泥足深陷,剩下的,只是尽快地给予他,拥有他。
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唐紫希失去理性的思考,她低下头,无声地把唇靠近,最终两唇相印。由浅入深,轻轻地侵入间隙,用溺爱去填补他所有空虚和悲伤。
仿佛是一条在漆黑中迷失太久的孤独小鱼儿,终于寻找到快乐的源泉,他开始有了回应。
也许是昏迷的缘故,也许是重伤的缘故,这种回应很微弱,并不主动,就像哺养襁褓中的婴儿,那小家伙边睡边喝,你抵在他的舌碰一下,他才懒洋洋的浅喝一口。
唐紫希觉得这样的云河很可爱,但对云河做了这样的事,她多少有些不安。可是她控不住自己,停不下来了。
深深的很久也不愿放开,这种感觉跟刚才在树林里用嘴渡果酱给他并不相同,那时候是不辨滋味,有的只有腥苦,而现在却仿如梦境,可以细细地品尝。
云河脏腑被蝎火侵蚀,本来表情极痛苦,在水兰梦洞的寒玄灵气的洗涤之下,在甘甜的雨泉无声地润泽之中,他的表情渐渐舒缓下来,声音由痛苦的呻喃变得柔绵细婉,丝丝动人心弦。
情愫的催动之下,经脉的循环变得生机有力,蝎火开始从腑腑内排散出来,他全身的黑气已经全部褪退,青白的脸颊也渐渐被热气薰出微红的霞晕,令倾世的容颜增添了几分空灵之美。
唐紫希没想到这样做竟能促进他的伤愈!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从前,她对家族联婚指定的未婚夫郑墨念念不忘。在她眼中,郑墨是完美的男人,她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哪怕云河对她万般溺爱,爱慕之意常常挂在嘴边,她从未曾敞开心窗去接受他。
家族,联婚,未婚夫……这些仿佛是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她,令她不敢去想象摒弃家族的枷锁,她可以去拥有一段纯粹的爱情。
她一直只是安然地接受着家族安排给她的命运,而且使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虽然是家族安排的,但刚好是自己喜欢的,那么一切就合理了。
直到与郑墨的关系破碎,她也不敢接受云河。她不能因为自己受伤了,就用云河的爱来治疗自己心灵的伤疤,这样走在一起,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尽管云河是心甘情愿的。
她对他喜欢,却是朋友间的喜欢,或者后来感情更进一步,但一直保持着距离。
然而,在郑墨卑鄙地向她下手时,云河不顾一切地冲出来救了她。当她看到重伤昏迷的云河被郑墨踩在脚下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不知什么时候起,云河已经扎根在她内心,而且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她还试图说服自己,为了报答他,为了让他有活下去的动力,在他垂危之际,许下承诺,要成为他的妻子,从此对他不离不弃。
有了这样的山盟海誓,仿佛一切事情瞬间就名正名顺了,甚至像现在这样,对云河做了很坏的事,心里明明有些歉意,却又觉得回味无穷,意犹未已。
舌深入地掠夺着,那个不愿分离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仿佛永远都不够。这样做的时候,她更容易辨得自己对云河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然后,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是真的爱这个男人!
这种爱是如此纯粹,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不是为了偿还情债,不是为了怜悯,她只是单纯地爱着他,这种爱甚至跟族类没有关系,跟身份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