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半个月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西北之地,虽然还是寒意凛然,但依旧有春的气息在一点一点流露了出来。
两边各自准备婚事。
顾幺幺又去和四阿哥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了:到时候看情况,随机应变。
先让几位将军护送三格格的陪嫁队伍过去,算是打个前锋。
同时,顾幺幺也带着三格格和弘历、五格格重新后撤三十里,回到了城中。
这天,她正在一手拿着礼品清单,一手在亲自清点着箱子里的陪嫁物事,就看尔曼快步走进来,说是外面阿木来了。
顾幺幺听着就是一愣,将手中的清单往旁边箱子上一放,跟着走了出去。
阿木如今是贴身伺候在三格格身边的大婢女,手下也有一堆小丫头供她驱使,她既然自己匆匆忙忙跑过来,肯定是三格格有什么事。
阿木见了顾幺幺,照着新学的礼仪给她行了礼,然后就一脸焦急的说三格格病了,请侧王妃赶紧过去瞧瞧吧。
病的还不轻,一直都在吐。
顾幺幺一听,匆匆嘱咐了几句尔曼黛兰收拾好这里,今天没看完的陪嫁物事,等到她回来了,还要再亲自过目,以免有所漏缺。
然后,她赶紧跟着阿木过去三格格那边院子了。
三格格如今是待嫁女,独居一小院,院子里的建筑也都是西北当地的特色,走势的线条都透着一股慨然大气,很有削崖劈山的气势。
顾幺幺前脚刚跨进屋,就看三格格病恹恹地歪在床头,伸手捂着胸口,旁边一个小婢女捧着铜盆给她端着。
另一个小婢女不住地给她抚着后背心。
三格格吐的天昏地暗,眼冒泪花。
三格格从来都任性娇气——顾幺幺本来也以为这孩子只是夸张,撒撒娇想让额娘过来陪自己。
谁知道三格格居然吐成了这样!
顾幺幺吓了一大跳,连声道:“请府医没?去请!快!”
旁边的嬷嬷们慌慌张张的跪了一地,都说已经去请了,估计眼下马上就要到了。
……
问了问奴才们三格格从昨儿晚上起吃的东西,顾幺幺走到桌边,又瞧着桌上还没收走的五香羊肉酥碟子。
她拿了一块羊肉酥送到鼻尖闻了闻——很浓的酥油香味。
这时候,府医也到了。
府医是四阿哥来西北的时候,一路从京城给带到这里的,加上已经尽职尽忠伺候了这么些年,算得上是大半个自己人了。
气喘吁吁地给侧王妃行了礼请了安,婢女们轻手轻脚地放下了三格格床前的纱帘,露出了手腕来给府医诊脉。
府医挽了挽袖口,定了定神,听着奴才们描述了一下病人的症状,心里便猜着多半只是暴饮暴食,肠胃不和罢了。
没什么大问题。
他把脉枕放好了,婢女们用丝帕覆在三格格的手腕上,就看府医眉头微锁,开始认真把脉。
屋子之中一时安静无声。
忽然,府医神色一变,抬头下意识地往顾幺幺这里看了一眼,神色震惊。
他又重新诊了一次脉。
这一次,府医头都不敢抬了,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支支吾吾地站起来了。
他满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