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郎君腰疼,不如移步闺中,奴给你敲敲?”
“日后再说。”
“奴真是清倌儿,如果郎君不信…”
“咳咳,过段时间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您这几位同伴都醉了,左右无事,不若去奴那里坐一坐?”
“唉,不要急于一时,让我再修养一段时间。”
“……”
“时辰不早了,小娘子先去歇息吧,天一亮就是上元佳节了,应当养精蓄锐。”
千蕊娇柔的身子挂在陆离身上,但任凭她吐气如兰、眉目传情,老实人陆离只一句破之
卿是佳人,奈何本官腰酸背痛,实在力不从心,过段时间再说吧。
最终千蕊姑娘恋恋不舍地离去,一步三回头,眼神幽怨至极。
对此,陆离回以歉意的微笑。
未经人事,不好意思?
得了隐疾,不能人道?
自诩阅人无数的千蕊第一次如此纠结,但她坚信陆离不会鄙夷风尘女子。
待佳人远去,脚步踉跄的李白,与王维勾肩搭背的晁衡,一改醉态,齐齐看向陆离,仿佛在问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只有贺监,他确实是年事已高,不胜酒力——下午先在宣阳坊喝了一轮,晚些时候又喝了半斗葡萄酒,等离开命案现场后,剑南烧春、新丰美酒一杯接着一杯,口中念叨着昭昭有唐,天俾万国。
显然是放心不下国事。
“时辰不早了,你们退下歇息吧。”
这时,陆离挥了挥手,示意乐妓、舞妓离开,听曲吟诗固然有意思,但自由一点也挺好。
而辛劳了半宿,小娘子们确实累得够呛,见恩客示意她们离开,皆如释重负,叉手行礼后,施然而退。
珠帘碰撞声渐渐消失。
房间内,四个仍保持清醒的男人默默看着彼此。
“喝?”
“嗯。”
“来。”
黄六娘生怕陆离感受不到她的热情好客,估计都把酒窖搬空了,君不见饮中八仙中最年老的那位,直接把自己喝趴了,正躺在旁边呓语呢。
眼下就剩一个号称千杯不醉的李白,还在尽力维护饮中八仙的名头。
不过,陆离已经暗下决心,天亮之前,必须把另外三人灌醉,作诗,他技不如人,但喝酒,确实在行!
再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的武将,还怕三个文人?
“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碰杯声再度响起。
郢州富水、宜城九酿皆为清酒,度数实在不高,因而陆离提议喝齐地鲁酒,这是高粱酒,就一个特点后劲大。
酒爵、琉璃杯、酒樽、坛、斗,容量越来越大……
至此,考验的不仅仅是肝功能了,还有胃容量。
最先倒下的是晁衡,这位国际友人酒量还不如贺老,只是有自知之明,先前饮得不多。
而今避无可避,直接原形毕露,抱着酒缸放声高歌。
虽然陆离听不懂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可以断定,这位来唐二十余年的游子是在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