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球,赵祯心情大好,他拉着李策要到外面的酒楼喝上一杯,李策清楚地记着上次赵祯遇袭的疯马事件,那分明是有人想谋害皇上,赵祯的身份早已暴漏,可能现在敌人就在暗中环伺,他可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就把狄青和官震待在身边,有他二人保护,他也可以安心很多。
李策并没有把他的担忧说出来,说到底这只是他的猜测,还没有有力的证据。
“雷公公,你不用跟着,朕跟李策吃一个便饭而已。”赵祯回头对随身的老太监说道。
雷公公?李策终于想这老太监是谁了——雷允恭!可不就是那日在皇宫门口为难自己的那位吗?我说这老东西怎么一见自己就是一脸的煞气呢,原来他早就认出我来了,这老家伙挺记仇啊。
雷允恭却慌忙跪倒道:“陛下,老奴奉太后旨意陪陛下出宫,老奴时刻不敢离开陛下左右啊。”
赵祯冷哼了一声,这雷允恭总跟着,很多话都不方便说,谁知道他回去会不会跟太后汇报啊。
李策也看出了赵祯的不快,他人精似的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太后派雷允恭跟赵祯一块出宫,恐怕不仅是为了伺候赵祯,也有监视的意味吧。
赵祯撂下一句:“你爱跟就跟着吧!”一甩袖子大踏步而去,也不理会跪着的雷允恭。
李策回头轻轻冷笑了一声,招呼狄青和官震跟上。
雷允恭脸色尴尬得望着赵祯怒气冲冲的背影,又见李策嘲笑的眼神,不由心下大怒,不过有赵祯在他不敢发作,所以脸上丝毫看不丝有毫的恼怒,他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灰尘,疾步跟了上去。
两人除了南园,寻一处酒楼要了一个雅间,李策和赵祯单独一室,狄青、官震和雷允恭则在另外一间照应。
李策看得出赵祯似乎有些心事,便问道:“陛下有心事?”
赵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小声道:“卿有所不知,朕这次也是憋不住了,不放心才出来看看,不过今日所见,朕很满意。
这次蹴鞠比赛,大家都在关注,小元王赵吉早就扬言第一非他莫属!就连太后最近也是频频召见他,我听沁儿说母后居然还帮他找蹴鞠高手,这……母后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看不出赵吉根本就不服我这个大哥吗!赵吉是杨妃的孩子,我可是太后的嫡子啊,连外人都看得出母后太偏袒赵吉,我……”赵祯说到这,有些委屈,更有些愤慨。
李策暗暗心惊,他一直在想,难道野史记载真的是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再看刘后最近的动向,可能一场风暴要来了……
“陛下,臣一定竭尽全力,助陛下赢得比赛!”李策只得保证道,他想不到再说些什么能安慰赵祯。
“朕这次真的不能输,朕要争这口气,李策你知道吗?”赵祯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策,眼神里既有期望也有忐忑。
李策点了点头,赵祯又道:“朕与你相识于布衣,只你这一个朋友,有些话也只能对你说。”
李策心内感动,他笑道:“微臣也把陛下当做自己的朋友。”他说这话可算是极为大胆了,自古君君臣臣等级分明,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这话乱说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祯赞赏地看看他道:“这话也就你敢跟朕这么说。”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见一阵吵杂声传来,似乎是有人喝醉了酒在闹事,两人本没在意,谁知醉酒的人高骂了一句:“就算陛下都不能把我爹怎么样,你比陛下还厉害?”
赵祯听得确切,他猛地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旋即起身朝外走去。
李策暗暗皱眉,这他妈是谁这么不开眼,居然如此大逆不道。
赵祯拉开房门,满脸怒色地扫视了一眼大堂,发现一人正手拿一个小酒壶,醉醺醺地谩骂,因为醉酒,他脚步踉跄,一直歪歪扭扭个不停。
“丁爷,我这是小本经营,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您这都已经赊欠了一年多的账了,足足有二百两银子了,小店实在是扛不住了,您就行行好,先结一部分账吧,这点小钱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可小老儿一家老小就靠这吃饭啊!”说话的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姓吴,今年六十六了。
“二百多两,你也好意思开口,我告诉你,小爷我逛一次青楼,就三百两!滚一边去,别挡道!”醉酒的公子使劲一推吴掌柜,骂骂咧咧地就要往外走。
吴掌柜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顾不得屁股痛,忙连跪带爬上去抱住醉酒公子的腿哭丧道:“丁爷,您可不能走啊,您这一走,这钱我找谁要去啊。”
“滚开!”那人恼怒,一脚朝吴掌柜肚子蹬去,吴掌柜毕竟年老,被他一脚蹬了出去,这一脚力道很大,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众食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多批评醉酒公子无礼,却无人站出来说话。
“站住!你刚才说什么?”赵祯忍不住一声怒喝。
那醉酒公子本来半只脚已经跨出了酒楼门槛,闻言又撤了回来,他回头眯着眼道:“谁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