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院伽椰子从空中坠落,月神紧随其后,虽然它没有寻常意义上的脸,但那头部众多的空洞和徐徐落下的身姿,充满了胜利者的高傲感。月神没有对四天院伽椰子进行追击,反而让人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就仿佛是它在无声地宣告自身的强大。就在这个时候,远方有一道光束切裂天空,一出现在眼中,就已经贯穿了月神的头部。
我知道肯定是有某些神秘专家在狙击月神,突如其来的攻击,一下子就命中了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形态的普遍要害,但我却不觉得这有什么用处。月神虽然是直立行走,双臂双足的形态,却不代表它和正常的生命形态是类似的。那看似头部的地方,究竟是否寻常意义上的“脑袋”还不得而知。再加上月神的神秘,更是在这个中继器世界中位于一个极端的高度。
在神秘的战斗中,神秘性是具备高下之分的,在神秘专家的眼中,高等的神秘会压制低等的神秘也是十分普遍的情况。除非这道光束拥有至少和月神对等的神秘,否则就无法如同用子弹打中人的脑袋那样一击致命。
不,应该说,或许根本就没有直接的杀伤力。
因此,这道光束的意义就有待商榷。是试探吗?亦或者是命运之子诺夫斯基?我在荒原上奔驰着,一边这么想到。在周遭的环境产生更剧烈的变化前,就已经速掠到了四天院伽椰子和月神的下方。
天空的黑水开始崩溃,阴暗的云层从崩溃的地方裸露出来,却犹如一幅印在高穹的画。落下的黑水追上四天院伽椰子的身影。一口气将其吞没,而在这片黑水砸落地面之前,月神那被洞穿的头颅已经恢复原状,我隐约看到有另一个人影攀在那颗脑袋上,似乎打算做点什么。我看得不太清楚。但却觉得是诺夫斯基。月神的身躯是如此庞大,那隐约的身影攀在它的头颅上,就好似一个人藏在巨大的足球场中,让人感到渺小又无力。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月神那庞大的躯体正在变得偏平。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卷起了画卷,这幅月神的画卷一路上滚,似乎要连那静止而阴沉的天空也要卷起来。消失在黑水中的四天院伽椰子突然出现在每一块黑水覆盖的地方,当从天而降的黑水砸落在地面上,溅起破碎的水滴都化作她的身影。一时间。大地和半空出现了成百上千的四天院伽椰子。
在黑水落在身上之前,我已经开始转移,但四天院伽椰子出现的时候,我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不过,这正合我意,之所以靠近两者,本就是宣告自身的入场,被四天院伽椰子关注到的话。也完全在情理之中。换句话来说,我不清楚四天院伽椰子会做什么,但是。哪怕她从空中坠落的时候,我也不觉得她受到了什么大不了的伤势,足以让我捡便宜,不过,既然她以分身无数的方式出现,那么。挡在我和月神之间的就只有她了。
魔方系统已经启动,行李箱模式的ky3001开始变形。在四天院伽椰子行动起来之前,已经包裹着我的左臂。构成一尊口径足足有十米的巨大炮口。炮管在瞬息间就一节节弹出,又同时弹出巨大的脚架。炮管的尽头是最巨大的发射口,而沿着炮管不断开启的发射口也有成千上百个。
此时纳入了月神和天空的无形卷轴还没有完全卷起,四周看不清数量的四天院伽椰子也还在酝酿着什么。风在呼啸,灰烬纷飞,在血月的照耀下,一时间似乎所有生命的活动都停顿下来。就在万籁俱寂的时刻,我扣下了扳机。
十米口径的主炮向后退缩,一条光柱直击陷入诺夫斯基的神秘的月神,与此同时又有大量的弹壳被抛飞,数不清的尾烟在空中绽放,沿着炮管的发射口就如同蜂窝,各种性质不一的炮弹已经在飞射于空中。一时间,空气被震荡,四面八方的景状都开始扭曲,在冲击波产生的同时,大地也因为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后坐力而开裂。
飓风刮过脸庞,带来尖锐的碎石,却无法对全身覆盖的甲胄带来一星半点的伤害,只是打得我的身躯噼里啪啦作响。哪怕已经经过缓冲,但这一击剩下的后坐力,仍旧让我的左臂一阵酸麻。可是炮击的效果也是明显的,只是眨眼的时间,我前方的扇形区域内,四天院伽椰子的身体全都被炮弹撕裂,而光柱则更早一步击中了试图收纳月神和天空的卷轴。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场上的众多四天院伽椰子只剩下不到原来的一半,她们数量众多,但是单体的防御力太低了,在炮击面前,就好似干枯的木材那般脆弱。我不得不怀疑,这么多的四天院伽椰子,仅仅是她的一个障眼法而已,其目的正是为了转移视线,吸引火力,那么,在月神之前的攻击中,她可能真的受到了一点创伤。
这样的想法从心头生出的同时,天上的画卷已经卷起一半,光束一碰上,就就像是被纳入了画卷中,成为其中一条粗长的线段,再一次贯穿了画卷中的月神。看起来就像是一副画被多余的墨迹沾染了,彻底失去原来的意境和气质。
如我所想,四天院伽椰子的反击即刻到来。崩腾的黑水改变流向,掀起的巨浪再一次遮天蔽日,直直朝我扑来,仿佛要一口气将我囫囵吞下。于是,我第二次扣下了扳机,又是如先前那般粗大的光柱和密密麻麻的炮弹,或是横亘天空,或是群蜂振翅般呼啸而去。
向我正面扑来的黑色巨浪被撕裂一个巨大的豁口,四散的冲击让剩下的黑潮也开始崩溃,而数不清的炮弹则加剧了这个崩溃的过程。一时间,天地间只余下巨炮的咆哮。到处都是景状的扭曲,哪怕用上连锁判定,也感受不到更多的情报。
这是从过去到现在都屈指可数的惊天动地的一击。连发两炮,我似乎听到了身上铠甲传来脆裂的声音,但在铠甲的保护下。身体也只是一阵酸麻,没有更多的伤势。在这个战场上弥漫着如此激烈的数据对冲,四级魔纹也不断吸纳着余波,铠甲和巨炮上,无法承受这种高强度连续射击而产生的裂缝在呼吸间就已经修补完好。
魔方系统再次转动,巨炮成型的过程被倒放。在冲击波开始消减的时候,就已经重新变回行李箱的形态。
我转过身,就看到了熟人。
不是四天院伽椰子,场上尘烟弥漫,狂风肆虐。早就看不清十米外的东西了。然而,这个老男人不知何时就站在了我的身后,有一种诡异又强大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滋长,仿佛要形成什么,却一直压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