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斯,病院现实中。我曾经的合伙人,伪装成精神病人的记者,亦或者。将自己当成记者的精神病人,为了找出隐藏在病院中的“真相”,展开了他自承一生中最险恶,也最庞大的冒险。最终于病院团队和潜伏者们设计,不知道是死是活。
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这个男人,和病院现实中的达拉斯。无论相貌和气质都不相同,比起玛索的差异。我所熟悉的达拉斯,和眼前的达拉斯,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人。也许只是同名人?我这么想着,但是,这个名字勾起了我深沉的回忆,从感性上,无法将他完全视为陌生人。当然,也并非是朋友。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和“达拉斯”这个人,都不具备立场和行为模式上的一致性。
“你认识这个家伙?”莱德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表情。
“不,只是名字上和我的一个熟人相同。”我说。
莱德点点头,没有追问。
“这个人和阮黎医生有药物生产研究方面的合作。”杏子说:“可以说,是阮黎医生最大的资金来源。在研究课题方面,无论这个人提议什么,阮黎医生大概都是不会反对的。这位达拉斯先生直接或间接置办了多所精神病相关的研究所和病院,最近发生的神秘扩散,也已经在他的事业范围内产生冲击。不过,因为没有出现太大的乱子,所以,nog里的关注度不是很高。”
“那些鬼,是他的电子恶魔?”莱德问。
“无法判断……”杏子迟疑了一下,才说:“监控过程中,给我的感觉,这些鬼的确和电子恶魔有关,但又不同于一般的电子恶魔。和我们的研究有些相似,不过,并非完全相同。”
“也是特异性的电子恶魔使者吗?”莱德沉稳地笑了笑,“他也许希望,可以在特异化方面走得更远?通过对特异化的研究,创造出一大批由精神病人构成的大军?”
“想知道的话,你可以问问他。”杏子说:“不过,我不觉得,他就是最大的那个头目。”
“这里本来就没有孤立的事件。”莱德说:“当世界已经不纯粹的时候,每一丝浑浊,都会和外来者车上关系。我只想知道,末日真理教会不会在他那里插上一脚。”
杏子又看了几眼关于达拉斯的资料,摇摇头说:“就算和末日真理教有关,我们也插不上手。他是阮黎医生将要参加的研讨会的发起人之一,如果要有所动作,也会在举办研讨会的城市进行——那个城市……镇子,是叫什么来着?咦,竟然找不到?莱德,你觉得,法国会出现没有名字的城镇吗?”
“也许。”莱德对这个问题不太在意,不过,这个问题,的确昭显出城镇的异常之处。而且,更诡异的是,在因为达拉斯的出现,而再次确认之前,没有人在意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一些关于那个城镇的概述,似乎是在网上查到的。可是,这份描述反而让城镇的异常之处更加显眼,因为,从描述来看,它并非是默默无名的程度。既然被人看重,就应该有一个名字。
“网上还能查到那个城镇的消息吗?”我问到。
顿时有好几台电视熄屏,再次打开的时候,变成了一排排的网页项目,可是带来的消息并不怎么好。“什么都没查到。”杏子有些严肃地说,“就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莱德,你还记得对那个城镇的印象吗?”
“当然。”莱德说。
“那你还能肯定,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份情报和印象的吗?”杏子问。
“不记得了。”莱德认真的回答,他知道,杏子想问的是什么,“当怀疑它的时候,它就像是无根之萍漂浮在那里。”
“不错的形容。”杏子笑了笑,敛起表情,又开始发呆。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知道那些关于城镇的内容,当时并不觉得,此时被提起来,就更觉得莱德的形容准确——它就像是无根浮萍一样,就这么出现在了脑海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研讨会在这样一个城镇开办,对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不过,正因为早就意识到,阮黎医生的这次出行本就危险重重,发生神秘事件,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如果没有这档事,我大概会用一些借口,前往记忆中玛尔琼斯家的起源地吧。富江已经离开我的身边有一段时间了,按照我对“江”的一部分假设,当她脱离观测的时间越长,就意味着,来自于“病毒”的危险就越近。我有些担心,但又无法阻止,就像是命运的大手,再一次推搡着,让一切按部就班,不以个人意愿为转移。
达拉斯已经开始分发报告,他身边的“鬼”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于电视屏幕中呈现:一种歪曲的,几近透明,明显属于异物的东西,伴随着每一个心理学专家翻开报告,逐一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这个时候,达拉斯面现疑惑,视线朝上空抬了抬,让我觉得,他感受到了杏子的监控,正在寻找我们。不过,其结果自然是无用功。
之后,会议正式开始。虽然杏子通过一些方法改善过监控质量,但是,会议室中大部分的话语声都伴随着强烈的杂音,听起来模模糊糊。最后连猜带撞,才大约揣测出达拉斯这次会议的核心内容:他打算邀请众位心理学专家,跟进一项以某个城镇为中心的秘密研究计划。具体地方的名字,仍旧听不清楚,不过,应该就是举办研讨会的城镇。当时必然出现更多的心理学专家,也足以看出,此时在场的心理学专家,才是和达拉斯关系最深的。哪怕是交情最浅的一个,也是如此。虽然会在研讨会上,邀请其他的心理学专家,但是,就达拉斯的个人意愿,希望在场诸位一直和他合作下去,将事业进一步扩大。
不过,当问起这项秘密研究计划的目的、提纲和方法等一系列内容时,达拉斯只声称,过去的认知都已经无效,必须使用新思维,却对相关的内容不予以回答。其中出现了“旧日的呼唤”这样充满艺术化的形容,而这个时候,心理学专家们的表情都不怎么正常。其中,怀疑和不置可否的表情最多。我尤其关注阮黎医生的神色,可是,阮黎医生对情绪表现的控制太强了,全程都是一副认真聆听,不发表态度的样子。
不过,我想,话题大概已经涉及到“神秘”了。而阮黎医生,一直都是对“神秘”报以否定的态度。只是,就像杏子说的那样,为了我,阮黎医生很可能不会拒绝达拉斯的提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