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家的大小姐总让人觉得非但不像个大小姐,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恐怕连我房里的婢女都不如。哪里有新媳妇在饭桌上满眼淫欲紧盯着饭菜的道理,而且还夹那种油腻荤腥的东西。幸亏是在家里,又有大哥挡着,这若是叫外人看到了,可不要叫旁人笑掉大牙了。
林丝莹越看张木越觉得生气,夹了一棵菠菜,小咬了一口,又放回到了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
张木气急败坏地把林煜峰假惺惺夹给自己的草菇和菠菜一起扔进了嘴里,只把嘴里塞得满满的,才能赌得上自己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对林煜峰的厌弃之意。
张木的嘴被口中的食物撑得高高鼓起,像是含了个大气球在嘴巴里。
张木用力把西兰花咬得“嘎吱嘎吱”作响,像极了人夜晚睡觉时磨牙的声音,只恨不得自己嘴里咬的不是西兰花,而是林煜峰的身子骨。
“今日皇上召你去可是有急事?”席间林夫人随口问道。
林煜峰放下手中的筷子,恭敬地答道:“近日里辽国一直在边界不停骚扰我大宋国土,虎视眈眈之势已久,虽然目前看似平和无事,难免要有一场恶战。今日皇上也常为此事牵挂着,所以经常召集臣子们共商国策。不过这都是防范着,现在还是太平无事,母亲无需多挂心。”
“唉。”林夫人轻叹一声,言道,“你父亲一直为我朝尽忠,如今年岁渐长,身子也一直不见好,府里也就靠你继续秉承你的父亲的志愿了,虽然国事最为要紧,你也莫要太辛苦。”
“是,娘,孩儿知道。孩儿是家中长子,理应挑起家中的担子,让奶奶、爹娘省心,让弟、妹安心,让……”林煜峰说着瞟了坐在身边还翻着白眼的张木一眼,谄媚地说道,“让娘子放心。”
“况且朝堂上有天波府震势,想来那辽寇也不敢轻易造次。”林煜峰补充道。
林夫人点了点头,对林煜峰说道:“天波府一门忠贞,如今你父亲已远离朝堂,你好好跟着杨令公,也算是寻得良枝可依。杨家与林家皆为忠义之门,颇受皇上赏识,你与杨令公的几个儿子又年龄相仿,杨家一直视你为义子,也是咱们林家的福气。”
“是,娘,令公确实颇为提点儿臣。”
本以为是家常便饭,却不想好像除了自己的筷子不停,其他人都纹丝不动似的。
林夫人与林煜峰在说这话,不动筷子不吃食物倒是可以理解,可是林念岭和林丝莹都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就让张木颇为费解了。难不成这一大桌子菜都是做来观赏的么,还是说古人都是仙风道骨,用不着吃饭,只随便嚼两口就饱了……
张木可管不了那么多,其他的规矩或许她还可以东施效颦一番装装样子,可是面对着吃食,她可是丝毫都不准备怠慢的。如此暴殄天物,连佛祖都会看不过去的。更何况自己从小就时刻谨记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词句子,这可都是农民伯伯的血汗,况且非洲还有那么多吃不上饭的小盆友呢。
抱着这样自我麻痹的心态,张木自顾自地一次一次一次偷偷地夹菜,倒是心安理得。全然不顾林夫人和林煜峰二人在讲些什么,也全然没有注意到林丝莹惊讶地大眼珠都快要瞪出来的眼睛。
“话说回来,再过一月,便是老太君的寿辰了,咱们林府与杨府私交甚好,也该好好准备起来了。杨家一家非贪图富贵之徒,所以礼不在于多贵重,而在于多心意,你们也都帮衬着好好想想,出出主意。”林夫人琢磨起近段时间的几件大事,对众人嘱咐道。
“是,娘。”林煜峰、林念岭和林丝莹同心地答道。
“映雪啊,你既然已经入府,便是我林家的人了,一个月后,天波府拜寿,你也同去吧。”见江映雪没有答话,林夫人特意对江映雪嘱咐了一遍。
张木听到林夫人在对自己说话,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把嘴巴里还没有嚼完的东西尽数囫囵吞了下去,抬起头来看着林夫人。
天波府?北宋天波府?张木思绪飞速旋转,对啊,自己怎么忘了著名的杨家将的故事了。虽然自己不通史诗,可是这么具有传奇性的一家人,自己光是电视剧可是就不止看过三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