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学界欢呼雀跃,季孙,孟孙,东郭几家修士则情绪非常的低落,东宫一边,芈越心思转动,内心极其的复杂。
他在武陵一居大半年,心中谋算的是武陵学界,本来按照他的设想,武陵学界在三家权阀豪门的压制之下,必将和东宫结盟求生存。
事情的发展也按照他的设想进行,只待双方没有回旋余地,他便可以趁虚而入,借助他在武陵的半年布局,替武陵学界化解灭顶之危,然后顺理成章将武陵学界收入东宫的囊中。
可是现在,局面竟然因为武陵出了一个唐先觉,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武陵圣人殿抬旗,唐先觉以一己才华便供奉了整座圣人殿,本来士气低落的武陵学界因此人心齐聚,只怕此次各方打算都要落空。
东郭家东郭玄武眼珠乱转,心中酝酿着各种权谋诡计,可任他才智超群,一时竟然也想不到攻击武陵学界之策。
季孙家的季孙空脸色铁青,他本是极端孤傲之人,在他眼中,别说是武陵学界,就算是东郭,孟孙两家他也不怎么看得上,唯一让他略微尊重的便只有陆门。
可是今日这一大比,季孙家的两名顶尖士子却成了别人的陪衬,可想而知他内心的恼火。
孟孙长河谦谦君子,内心却也难以释然,孟孙康则是跃跃欲试,一心都在谋算如何将唐雨收入孟孙家的门下。
广场之上的气氛便有些诡异。占据多数的武陵士子一个个欢呼雀跃,士气大涨,而实力最强。最让人忌惮的几大家则是各有心思。
季孙仲等八人被各大家的学士、大学士叫过去询问制艺之详情,情绪均很低落。
尤其是东郭野等几人,大比之前夸下海口,现在大比一过,唐雨已经一步迈入了修行的门槛,他们依旧还是凡夫俗子一个,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就算是他们脸皮再厚,此时也臊得慌。别提多别扭。
就在这微妙的局面之上,指南中学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洪亮的声音:“大楚圣人学派圣人使者薛贵大学士驾到,尔等武陵学界,快快安排迎接……”
紧接着便是数声炮响。指南中学正门方向,十数顶墨绿色的魔轿在众多兵丁的护卫之下浩浩汤汤,气势逼人而来。
但见这排场,礼炮阵阵,锣鼓喧天,旌旗飞扬,众轿所过之处,士子们纷纷退避。
转眼之间,这十几顶奢华之极的魔轿便抵达圣人广场之上。
武陵学界众学士神色均变。周围的士子也全部雅雀无声,纷纷退避。
曹清和孟哲两人连忙率领武陵学界的几名学士,一众高学士子前去迎接。
曹清朗声道:“武陵知府曹清恭迎薛师驾临武陵!”
曹清行弟子之礼。他身后众人皆行弟子之礼。
最前的一顶绿轿之中,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喝道:“大胆曹清,见使者如同拜见圣人,尔等竟然敢不行三叩九拜之礼么?”
听这声音,狂傲霸道之极。曹清眉头微微皱起来,道:“回使者。我武陵学界参见圣人和楚王才有三叩就拜之礼,这等规矩,千年以来从未改变,不知使者认为我等礼数有何不妥?”
那尖锐的声音更是恼怒,道:“早听说武陵学界尾大不掉,从未将圣人学派放在眼里,嘿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绿轿掀开,一名五短身材的少年从轿子中走下来,对着曹清怒目而视。
曹清不由的眉头一皱,道:“敢问这位士子,为何不见薛师?”
刚才曹清被一通呵斥,他以为是薛贵,没想到说话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五尺少年,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忍不住勃然质问。
少年背负双手,道:“薛师就在轿中,一路来旅途劳顿,正在小憩,尔等切勿喧哗,稍后薛师醒来,自然让尔等平身……”
武陵学界一阵骚动,孟哲更是勃然大怒。
他正要说话,被曹清一把拉住,暗暗使眼色让他切勿鲁莽。
曹清微微一笑,道:“今日此地,真是热闹非凡,东郭,季孙,孟孙三家大人都在,还有芈越大人亦在,现在薛师也来了,哈哈,我武陵便真是热闹了!”
曹清毕竟是知府,才学不凡,见这薛贵装腔作势,他便把东郭,季孙,孟孙三家抬了出来。
圣人学派气焰嚣张,难不成还硬要让几家权阀豪门也看你薛贵摆谱么?
果然,曹清一言完毕,便听绿轿之中响起一个尖酸刺耳的声音:“嗯,武陵曹仲永,不愧是一方知府,嘿嘿,倒是有几分口舌之利。”
轿帘掀开,一名身材颀长的白袍老者从轿中踏步而出,看这人身形高大,却偏偏骨瘦如柴,生得鹰鼻鹞眼,顾盼之间鹰视狼顾,他一抬长袍,道:“都下轿吧!”
他一声喝,十几顶轿子全部掀开轿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