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赤血染红天际,整个地下世界,动荡不安。
不过打通了许多关节,叶无双也不想过多考虑那些,他这一生,手上沾了太多的血,也不在乎这些了,所谓债多不压身,大概说的便是这种了,如果那冥冥之中真的有天堂和地狱的话,叶无双敢保证自己上不了天堂,入地狱还是最深的那一层,反正一颗良心算是黑透了,没什么值得犹豫的地方,这一次他入港,就是要让这个地方血流漂橹,三合会害的他的妻儿身陷险地,父亲也是差点儿遭了大难,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兄弟更是倒下了一个,这是血债,唯有拿鲜血来偿还,是个男儿都会这般!
因此,叶无双倒是睡的很坦然,丝毫不知道外界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赤柱监狱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典狱长凭空消失,等火警扑灭大火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副黑漆漆的框架,从里面抬出来的烧焦的尸体放进裹尸袋的后,铺开来绵延了好几里地,触目惊心!几乎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香港各级政府人员就被惊动了,这可算不上小事,一个个被惊得哪怕是正在老婆肚皮上蠕动也是当时就蔫儿了,迅速赶往工作岗位。
政府这台庞大的机器,被叶无双在深夜时分唤醒了!
消息,更是以一+一+本+读+小说 xstxt种可怕的速度传到了中央,几乎是在半夜时分,坐在中南海的那位就被亲信从床上唤了起来,听了情况后,当时就脸绿了,根据从某些渠道传出来的有关那位亲信的口述,似乎当时的1号首长脸绿的都快滴出嫩汁儿来了,都没洗漱就匆匆忙忙赶往办公室,一路上没有对这件事情表达任何看法,只是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着一句话,几乎是重复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小王八犊子太坑,坑死一片……”
谁也不知道坐在中南海那位嘴里的小王八犊子是谁,但完全可以肯定,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要不然不可能这么让一号首长“惦记”着,甚至是咬牙切齿的,虽然没多说什么,但能确定的是,一号首长必然是被气的牙痒痒,看那样子,似乎恨不能一口把那位坑死一大片的小王八犊子给活吃了。
嘴里虽然在大骂,可一号首长的行动却很诡异,本来是去中南海参加紧急研讨会议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人一到中南海入口的时候,就直接改变了主意,没有过多解释,只有一句话:“遣散所有人员,会议临时取消!”
那位亲信清晰的记得,当时一号首长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那双清亮的似乎能看穿世间所有迷雾的双眸里,居然罕见的闪烁着说不出的凝重,向来是谈笑间就打垮一切,令一切灰飞烟灭的他,终于露出了慎之又慎的样子,从前的他,喜怒不形于色,一身气度从容到了极点,而今这般表现,着实令人惊讶了些。
就这样,那些大半夜的被吵醒的大佬,又不得不打道回府,半路折返了回去。
而主席,则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再无动静,亦不肯见任何一个深夜前来拜会他的大佬。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天亮的时候,才终于把那个亲信叫进了办公室。
在门口守了一夜的亲信记得,主席的办公室里烟气缭绕,几乎成了淡蓝色,烟灰缸里堆满了掐灭的烟头,一个人坐在窗前静静看着外面的蓝天和那绵延起伏的江山线条,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句:“大好河山,大好河山啊!”
然后,将一份文件递给了那亲信,便不再说话。
文件中传达的指示和命令,如果凝练一下的话,大概两个字就可以概括——撤!任!
撤掉所有和这次事件有关的官员,给香港民众一个交代,可偏偏……却着重点明,本来应该制裁的特首邹浩然给个处分就可以了,不必深究!
而最诡异的地方,还在后面!
一号首长指示,在撤掉失职官员,重新任免新人的时候,请组织部配合邹浩然选定合适的人选!
注意,是组织部配合邹浩然,而不是邹浩然配合组织部!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
简直就是相当于将人事大权一下子交给了邹浩然,若邹浩然有心成虎,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扶植亲信,从此占山为王,做那香港的土皇帝!一般来说,中央是绝对禁止这种事情出现的,可它就是出现了,而且,权利还是下放到一个刚刚挨了处分,仍是“待罪之身”的官员!
这一切,让人不解,唯有最高层的那几个人隐约之间似乎猜到了什么,却没说,说不得啊!
……
中央的指示下达了,香港,也迎来了一场大变迁,一场政府人事任免的狂潮。
三天,整整三天的时间,媒体有关于这方面的报道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场风波持续了三天才缓缓止歇。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叶无双来说可能是一晃而过,只是陪着竹叶青和爱丽丝逛了逛街,游览了一下香港,倒也悠然自得。但对于三合会来说,却是颇为煎熬,几乎是全会戴孝,为他们逝去的巨头戴孝,同时也为那些一把大火烧的面目全非、已经认不出谁是谁的昔日共事之人戴孝,整个香港地下世界震动。
李汉,一位十几岁走上街头和人火并,讲义气,骨头硬的香港大枭,就这般陨落了,连尸体都没能从那尸山血海中认出,令人扼腕叹息,毕竟,地下世界曾经给予过那个男人很高的评价——行事风格颇具当年华夏大枭杜月笙其中三味,闯得猛、玩得火、斗得凶!
香港地下世界一片愁云惨淡,当然,与其说是在为李汉悲哀,倒不如说是兔死狐悲来的更加贴切一些,走上他们这条路的,十有八九难免走上这么一遭的。
……
半岛酒店,叶无双所住总统套房的小书房内。
时隔三日,叶无双终于再次见到了邹浩然,只是,如今的邹浩然看上去气色并不是特别好,面色有些苍白,头发乱糟糟的,形同枯槁,没了那日激战十里长街时,站在车顶上拿着高音喇叭狂吼时候的风骚劲儿。
二人进入小书房内,相对而坐,叶无双也不说话,径自摆弄着茶具,直到将一杯台湾弄来的极品高山云雾茶冲好放在邹浩然面前的时候,才终于笑着问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我感觉你这个状态实在是像极了夜御七女后形容枯槁一般。”
“别说了……说出来我都觉得臊得慌。”
邹浩然苦笑道:“夜御七女倒是没有,但三日御百个刚上任的下属倒是真的难,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究竟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已经接连三天三夜没睡了,总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处理,打算过来见你一面都没时间,一直拖到了今日。”
叶无双笑了笑,没说话,华夏那几位军方大佬其实早已经将这两天华夏政府内部的动向告诉他了,因此倒是颇为同情眼前这位,却也没多说什么,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三件事!”
邹浩然苦着脸,就跟别人欠了他一百块不还似的,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件,就是想拜托你,能不能他妈的别让你那些兄弟找事了!?老子已经够焦头烂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