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咱们都去过南京教坊司、秦淮河,这秦淮河上的婊子,可是好多人祖上要么是张士诚、要么是陈友谅部下的将领官员,就因为打了败仗,然后连带着子孙后代到这秦淮河上干这王八婊子的勾当。”
“也不光是这,还有山东的老百姓!咱们大帅是山东临清州的。谁都知道,这运河上的差役多。可你们知道吗,元鞑子的时候,可是海上运来南方的而粮食,时间短不说,损耗还少。可是为啥成祖改成了运河运粮的漕运?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靖难的时候,在山东的仗打得太苦了,要把这口恶气出了!这才折腾山东的老百姓!什么运河的徭役啊!什么几次北征蒙古啊!都要山东出民夫,几次北征下来,几十年的运河徭役下来,你看看山东,早就给折腾的草鸡了!”
改朝换代的过程当中,作为个体的人往往都是渺小脆弱的额。会随着时代的浪潮有着这样那样的颠沛流离起伏上下,但是,唯独朱棣的所作所为,是最容易被人诟病的。然后就是本朝了。例如某鸟的媒体,某方系的媒体,都是动辄便拿出了国军的老兵军官在建国后如何的被不公正的待遇。不厚道的作者就想知道,他们为啥会有这种处境?他们敢不敢说说他们在解放前,在解放区的所作所为呢?不然的话,以改开之后,在某些地区,盛传的“干革命的不如不革命的,不革命的不如反革命的”民谣所描述的状态,他们又怎么会如此呢?一定有具体的原因!再说了,就算是再不公正,顶多也就是让他们劳动改造,而且子女也没有像朱棣那样给送到教坊司去。在主张全民穿西装的那位湖南人上台之后,这些人,又是一股脑的给解放了出来,也不管你祖上是贩大烟还是拐卖人口,充当洋人的买办,还是几十代的土司从奴隶娃子身上敲骨吸髓积累的财富,一律发还。不但发还财产,还安排高官职务。于是乎。(诶对了,今天是几号来的?前天大前天是几号?)
一群人戏谑狂笑了一阵后,渐渐的又转入了正题。
“大少帅,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我把袁继咸放回去,也就是向梁国公他老人家表个态度,咱们是有心修好的。然后,我以父帅的名义,写了一封信,命使者面陈。”
“信里面怎么说的?!”
“我说,咱们平贼军,愿意按照南粤军的编制标准,在国公的麾下听命。鞍前马后,一往无前。眼下,咱们的兵马可以裁汰老弱,选拔精壮,按照南粤军的编制标准,编为四个镇,两个骑兵旅。眼下往赣南去的王允成部编一个镇,我们三个人,还有你们大家伙,”左梦庚指了指手下那些副将、参将们,“都在这三个镇两个旅里面。”
“咱们三个,还有王允成,就是南军所说的镇统制官了?”
王得仁眼里冒着贪婪的光芒。南粤军的一镇兵马是什么情形,统制官是何等的威风,他们都有所耳闻。统制官,比起眼下已经烂了大街的总兵可是牛多了。部下有两万多兵马不说,而且,粮草军饷器械军装,都是按照编制足额发放。打了胜仗,缴获所得自己可以分到四成。这样的好事,为啥不干!
“不错。咱们四个是统制官,那两个骑兵旅归我指挥。”作为左良玉的继承人,左梦庚当然要有一些特权。这话一出口,那些部下只剩下一些家丁亲兵的参将、游击们,看左梦庚的眼神变得无比热切谄媚!
“可是,这是咱们的一厢情愿啊!也要看人家梁国公老人家愿意不愿意收容咱们!要知道,这一下子,可就多了十几万人,得多少钱粮开销?他老人家又是不准许咱们四处劫掠来养兵的!”
“简单!要想卖,就得让人觉得你值这个价码!我当然得告诉梁国公,咱们的价值所在了!凭什么咱们能一口就开出四个镇两个旅的价码来!”
“你凭什么?据我所知,跟着他老人家打天下的好多老人,还都在什么警备旅、动员旅里当个旅长呢!咱们这些人,你确定能值这个价钱?”
面对着金声恒、王得仁等人疑惑的目光,左梦庚四外望了望,确定在场的都是自家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回答道:“你们觉得,眼下他老人家最想要的事,是什么?”
“他老人家,最想要的事?”室内的左军将领们开始绞尽脑汁了。
“钱?肯定不缺!市面上都是南中通宝和银元。这天底下的钱都是他发的,他还会缺钱吗?”
“美女?也不会!我可听说,国公爷的几十位夫人,那个个都是天下佳丽。什么鞑子的美女,秦淮河的花魁,佛郎机、天方、天竺、扶桑的公主,样样都有!皇帝小子也就是搞搞咱们中原的美女,国公爷可是五洲四海一起来的!”
“兵马?地盘?都不会啊!天底下还有比他兵马多,地盘大的吗?”
“我看呐!这猪都比你们脑袋灵光些!没错!他老人家这些都不缺,甚至是大大的不缺!他缺得就是一个名义!一个位置!你们在想想看!咱们刚才说了半天太祖高皇帝了!”
左梦庚把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了,这些兵痞子们再想不到,那就真的是白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了。
“大少帅!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迟来先上岸,冷手捡到热煎堆?”
“没错!有没有这场大富贵,就要看咱们能不能拉下脸来给国公干这个活了!”
“大少帅!你说吧!咱们是学廖永忠也给皇帝小子来个瓜州沉船呢,还是也学朵颜三卫,帮助梁国公起兵打下南京呢?!”
“就是!不管怎么样,给国公爷把身上的蟒袍,变成龙袍,把黄袍披到他老人家身上这个事,非咱们兄弟们莫属!这场拥戴从龙之功,可是够子孙们受用不尽的!”
“这些事,我在给梁国公的书信里都提到了,具体的细节,我派去的人会向他老人家当面禀明。咱们就只管在这里等候便是。”
“正是!只要他老人家点个头,咱们立刻就起兵东下,什么狗屁的江北四镇,什么狗屁的李自成张献忠,敢挡咱们的效忠之路,那就是找死!”
“就是!只要咱们跟着他老人家能升官发财,咱们就是把江南给烧成一片白地,又能怎么样!”
正在这时,忽然几个鼻青脸肿的亲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少帅!不好了!咱们的使者被李家大小姐给乱棍打出了行辕!”
“混账东西!一定是你们没好好说话,说了些不中听的,惹了郡主娘娘生气了,这才给你乱棍打了出来!”这些人将他们的功名富贵梦给打断了,左梦庚岂能给他们好脸色看?
左梦庚正对着亲兵们大发雷霆之时,又有几个气喘吁吁的使者亲随冲进堂内,一连声的道:“大少帅!大少帅!南军营寨之中,灯火混乱,人声嘈杂,可能出了大事!”
“大少帅!不会是这群家伙惹恼了国公,国公要发兵来攻打咱们吧?”
在场的将领们个个面如土色,浑然没有了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