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南中军数十个营以上军官齐齐的插手施礼。
“此战,凡有擒斩辽贼伪酋岳托者,一律赏银元十万记一等功一次晋升一级!凡有擒斩辽贼伪酋杜度阿巴泰者,赏银元三万记二等功一次,本级尽先晋升!”
别的没有听清楚,那些护送二位王公公的京营军官和锦衣旗校们对于赏银元这个事情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娘的,斩杀或者生擒一个建奴头子就有至少三万银元的赏钱,这要是被老子有这样的运气,回到京城,买宅子娶上七八房小妾也是够用了的!
“大人,我等有意随大军杀敌!请将军成全!几名军官立刻慷慨激昂站出来向守汉请战。
看着这几个三千营、御马监等部队的军官一副热血慷慨的样子,守汉心中一阵好笑,尼玛的!当日打一百多鬼子二百多伪军的建奴时就把你们吓得和小鸡子是的,这个时候建奴大军压境。你们却跳出来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十万银元?
“大人,何以如此悬出重赏?”王承恩也是兴奋的面带潮红。不过心中却也有些疑惑,就算是你李大将军有钱,也不至于如此一掷万金吧?
“一来,奴酋岳托身为伪成郡王,正红旗满洲酋首,二来,此次入关进犯,他是所谓右翼兵统帅。一路攻城夺地,杀害我大明军民官吏,宣大总督兵部尚书卢大人战死与其有着脱不开的责任!开这么高的赏格,还因为岳托这奴酋贼帅率军攻破济南后屠杀了十万平民!”
蓦地,守汉突然想起一件事突然间一阵头晕目眩。
“快!将那两个家伙给我押回来!”
“我问你等,你们的这位主子王爷,自入关以来。特别是到济南之后,身体如何?!”
守汉记得,这位岳托王爷似乎是在这次入关时因为得了天花病死在了济南,人是进关了,但是命却留在了关内。
两个俘虏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大将军问这些何故。“主子的身体一直不错。每顿饭几斤肉一斤酒是不成问题的。每隔个一两天要给他送一回新的蛮子女人。”
一旁的李华宝跳将起来挥起手中的短刀刀鞘照着两个家伙的饼子脸便抽打过去,登时打得两名俘虏满嘴的鲜血和牙齿。
“奇怪,不是说这厮因为天花死了吗?”守汉有些纳罕,他觉得应该是哪里出现了些问题。
“你等营中近日可有疫病流行?”倒是王宝,跟随守汉年头久了。大体能够揣测出主公的心中所想。
“没有,出征之前。全军上下都种了那个啥,痘,凡是身体不合适的,都留在了盛京!”
“妈的!”守汉差一点一口鲜血没有吐出来!技术的流失和扩散难道就这么快?!辛苦搞出来的种植牛痘技术若是被建奴掌握了,那么困扰他们的人口基数不足这一问题也可以暂时缓解一下了。
“来人!出兵!”
。。。。。。
织金大纛下,岳托脸色阴沉看着不远处从长清县城之中一队一队开出城外面对着五峰山、卧虎山自己扎营所在列阵的军队。策马于山坡之上,令他可以清楚的看清对面的南中军阵容。在他身旁身后,聚集着杜度、阿巴泰等入关的正红旗、镶红旗、镶白旗三旗将帅,几个八旗蒙古的固山额真们,也是策马站立在他的身后。
在他们身后,精锐的三旗巴牙喇营战士,还有更多的白甲兵、旗丁、重甲兵、披甲人、包衣,则是沿着山坡密布。
很快,南中军在县城南面依托城垣和河道扎住了阵脚。
“方才是那几位将军愿意与我南中军一道杀贼立功的?”骑兵团团长炎龙策马在众位大人、天使面前疾驰而过,高声喧呼。
在紧贴着守汉驻马观看建奴阵势的王承恩身后,几个军官竭力将自己的身影躲在旗脚之后。
“我要前去挑战奴贼!哪位将军愿意同我一道前往?!”
炎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只管用他那不太标准的官话大声叫嚷。
“娘的!你急着去送死,别叫我一起去啊!”那名游击心中不住的叫骂,对面可是三万清军,满打满算自己这边只有不到八千人,还去挑战人家?
一阵激昂的军号声响起,紧接着更是一阵战鼓敲击,听了这鼓声,不由得岳托等人为之一振,难道说敌军进攻了?!多少年了,都不曾有过明军敢于主动进攻清军的事情了!今天可以好好的打一仗了!
忽然。南中军阵型猛地收缩了一下,为数十骑让出一条宽宽的通道,之后又迅速合拢。单只这一个动作,就让阿巴泰等人惊讶不已。这股小小的马队有如一支利箭奔出,他们呼啸前来,为首数人手中高擎着巨大的旗帜,其余的人有的用长枪高高挑起盔甲刀枪等物,在队列的最后,一些人的马匹后还用绳索拖着数个被擒获的正红旗兵丁。
为首的炎龙高举着写有大明龙虎将军李字样的军旗直直的冲向清军的前沿,令前营的清军微微骚动起来。
“那旗子上写的是什么?”
阿巴泰等人询问身旁的通事。
“大明龙虎将军李。”通事谨慎的回答。
阿巴泰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
此时,前营的士兵不住的发出阵阵愤怒的叫骂声,在他们的叫骂声中,整个阵型更是一阵阵微微骚动。原因无他,只是看到了那数十名骑兵用长枪挑起的,不是本旗的头盔,便是镶着白边,上面满是血痕和孔洞的镶红旗甲胄。在前面指挥部队的甲喇章京们见己方军心动荡,不断厉声喝道:“敢有任何擅自行动者,杀无赦!”
这情形真是颠倒过来了,以往都是清军在明军阵前挑衅叫骂,用尽各种手段侮辱,试图将明军引诱出来,或者是最大限度的摧折明军的尊严和自信,进而建立自己野蛮却又有力的暴力形象。但是今天却是攻守易主了。甲喇章京、牛录章京们个个脸色铁青,但是军纪森严,只得制止住身旁愤怒的战士,严令列阵谨守等候主子们的军令。
各旗内的弓手和白甲兵、重甲兵们,摘下自己的步弓将弓弦绞得紧紧的,开弓如满月搭箭在弦,只等这些不知死活的骑兵进入射程,便箭矢齐发用弓箭教教他们如何尊重八旗满洲的大爷们。。
炎龙等人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冲进他们弓箭射程内,只是在阵外绕圈奔驰。不停的叫嚣辱骂着八旗的祖先,挑战着八旗兵的最后底线。伴随着阵阵俘虏痛苦的哭嚎声,阵阵叫骂声被北风送到了岳托等人耳朵里。
“尔等胡儿,可敢一战?”
“不敢作战,就赶快回你们的盛京,将你们的老婆女儿送来,我家主公不嫌你们粗鄙,愿意效仿当年宁远伯,日一下你们的老婆女儿!”
“当年!宁远伯可是日了你们的老奶奶,才生下了你们!”
“杀!杀光这群尼堪!”
五峰山上,岳托脸色扭曲,神情恐怖到了极点,大刀猛地向前挥动。
早已按捺不住的岳托长子、正红旗满洲巴牙喇纛章京罗洛宏统领着数百巴牙喇兵如同洪水一般从五峰山山坡上直冲而下,朝着对面的南中军军阵冲了过来。
在罗洛宏这股先锋身后,至少十个牛录的两红旗重甲兵紧紧跟随。
所有人都在不住的高声呐喊着,“杀!杀光这群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