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贵已经明白杨廷仪的意思了,这,就是最为重要的,且,马贵也表过态了,这就成了。
杨廷仪今天这并非是多此一举,那刘瑾,毕竟是和曾毅有仇的,最终也可以说是因为曾毅的原因,才会被贬来南京的。
若是刘瑾心有怨恨,想要给曾毅添些乱子,别的事情,以刘瑾现在的权力,怕是做不成的,但是,马贵当初可是刘瑾的人,若是其现在还愿意听刘瑾的,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好在马贵也算是知趣。
其实,杨廷仪在邀请马贵赴宴之前,就大致能够猜到这个结果了,太监们不像是大臣,注重名声。
太监们,是根本不注重名声的,或许,有太监注重信誉等,但是,这都是极少数的一部分。
至于报恩之类的,对于太监们而言,可有可无,但是,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却是肯定不如的。
知遇之恩,在文人当中,是可以已死相报的,可是,对于太监们而言,什么知遇之恩,转眼还能从背后捅你一刀呢。
如今,刘瑾已然失去了之前的权力,马贵还有一个义子在麾下尽孝,如此一来,马贵这个南京镇守太监考虑的就该更多了。
这个时候,若是继续和刘瑾牵扯,那,绝对是最为不明知的选择。
尤其是若是这个时候在敢听刘瑾的,给曾毅填些乱子,那纯粹是找死的行为,或许,他能够给曾毅添堵。
但是,也只不过是添堵罢了,之后呢,他马贵要付出的可就是他自己的身家性命了,就算是他自己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且他这个年纪了,家中长辈早就不在了,可是,他却还是有那么一个义子的。
而且,马贵的这个义子还是颇为孝顺的,马贵岂能不顾他这个义子的性命?
真要是出事了,到时候,刘瑾可是在起不到丝毫作用了的。
除了这事情以外,其余的事情,杨廷仪和马贵两人之间,还真是没什么可谈的了。
毕竟,文人在一起所谈论的东西,对着马贵说,那也是没用,几乎可以称之为对牛弹琴。
而且,一个文臣和一个太监,两人之间原本就没有共同的语言。
不过,马贵倒也知趣,知道今个杨廷仪邀请他前来为的是什么,这态度表明之后,又坐了一会,也就起身告辞了。
杨廷仪倒是客气,亲自把马贵送到了外面,然后方才回府的。
“这马贵却也聪明。”
杨廷仪回府后,却是直奔书房而去,书房内,竟然还有人在等着杨廷仪,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当代魏国公徐俌之孙徐鹏举。
“趋炎附势,趋吉避凶。”
杨廷仪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也算是马贵的本性了。”
“不过,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却是不好说了。”
却原来,这事情,是杨廷仪及徐鹏举两人商量之后,定下来的计策,算是敲打马贵一下。
如今的魏国公府,老魏国公徐俌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全都是其孙徐鹏举在管事情。
而杨廷仪不比旁人,其与内阁大学士杨廷和可是亲兄弟。
所以,徐鹏举和杨廷和攀上关系,却也是正合适的,毕竟,魏国公府也是需要朋友的。
“马贵想来不会自误的。”
徐鹏举笑着,道:“这马贵之前可等于是被刘瑾抛弃过一次,拿他当出头鸟来换取和曾毅的交易。”
“如此一来,就算是马贵原本对刘瑾有几分忠心,却也淡了,更何况,太监们原本就薄情,如今刘瑾失势,别说是听刘瑾的话了,他能不去恶心刘瑾,就算是好的了。”
徐鹏举的这个分析,却也是合适,他的这个分析,是大多数太监们的行为。
“希望如此吧。”
杨廷仪点了点头,他也不是多事的人,若是这事情能就此打住,那是最好的,可,若是真出了什么乱子,那,他杨廷仪也不会乱了分寸。
只不过,那个时候,杨廷仪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本官却是赶了个好时候。”
杨廷仪呵呵笑着,道:“南京之前听说军备不时有些波动,可却被镇下去了,本官来了以后,恰逢天下军备正式革新,却也没人在敢闹了。”
“若是连一个刘瑾都看不住,本官日后也没脸回京了。”
杨廷仪的这话,其实就是一个意思,之前,南京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当时的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不照样都给压了下去吗?
虽说当时是王守仁联合魏国公府及镇守太监给压下去的,且,王守仁背后站的是曾毅。
可,具体情况,杨廷仪却是知道的,那就是,那个时候,魏国公府几乎是旁观,不过问任何事情,不牵扯进去,而当时的南京兵部两个侍郎先是无能,后两个侍郎换人之后,却又想着怎么谋划诬陷王守仁以此来陷害曾毅了。
虽说当时马贵这个镇守太监因为曾毅和刘瑾的交易而帮了大忙,可其实,那个时候的王守仁的压力也是非常巨大的。
且,那个时候的王守仁,可以说是孤军奋战的。
而如今,他杨廷仪的情况可是要比王守仁强多了,整个大明朝的军备革新正式开始,魏国公府也不在有所避讳。
这就是其一,魏国公府能够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和他杨廷仪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其二,那就是背后有皇帝,曾毅还有他的兄长杨廷和撑腰,如此一来,这阵容可比当初的王守仁要强的多。
且,守旧派的力量,之前已经被曾毅在京城给差不多连窝端了。
可以说,如今的情形,不论是明面上,还是暗中亦或者是后台,杨廷仪都要比当初王守仁要占据了更多的优点。
如此一来,若是南京这边在闹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乱子,传去了京城给曾毅添麻烦,那,他杨廷仪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而南京如今能够有危险的,也就是刘瑾这个太监了,但是,其又能说是危险又不能算是危险。
所以,只能是先盯紧了再说。
“盯着马贵其实也成。”
徐鹏举笑着道:“马贵这边若是盯紧了,也是可行的,毕竟,刘瑾想要出什么幺蛾子,肯定是要经过马贵的。”
“都盯着吧,省的有什么疏忽。”
杨廷仪笑着,有备无患,更何况,他这次来南京的最主要原因,在离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