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上的老者面色不悦的瞪了王正一眼,又咳嗽了起来,旁边的丫鬟赶紧端起茶水递了过去,让其喝了口茶,压了压嗓子。
“恩师,您身子要紧。”
王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坐上的老者,这份担忧,却不是做作,而是发自内心深处。
王正还未入朝之前,就蒙得坐上老者的指点,师生之谊便已开始,直至今日,可以说,形同父子,而非是那种束于礼法的那种,是真的倾注了感情在里面的。
“说实话。”
老者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就靠在椅子上喘息了起来。
“是,是。”
王正一脸惊慌的看着大口喘气的老者,生怕其出了什么事:“身为朝廷大臣,在士林间的名望最为重要,民间次之,圣宠最重,党羽次之。”
“不错,不错。”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他们二人的对话,若是要流漏出去,怕是要震惊天下的,这些,虽然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可是,却无人敢这么明着的说出来。
“你已经体悟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这顺序,还是有些差错的。”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道:“该是圣宠为首,士林间的名望次之,党羽为后,民间为末。”
老者的一番话,却是把个朝堂给体悟的最为透彻了,只要皇帝愿意,不管你名声如何,都会位极人臣,无人可比,士林间的声望,也必须排在后面。
而党羽看似厉害,可也必须排在士林间的声望之后,其实,士林,未尝不可为称之为是为党羽,是天下读书人的党羽,是以,朝堂上任何的党羽碰到士林间的声望,都该后退。
最次,则是民怨,都说江山社稷百姓为重,可其实,百姓却是最受压迫的底层。
虽有揭竿而起,可若非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哪怕有一丝活命的希望,都没百姓会主动去造反的,是以,民间最次,朝堂的大员变动,百姓们,根本就起不到丝毫作用。
“那曾毅,有圣宠在身,有民意在身,可却无士林间的声望,更无党羽。”
老者慢慢的给王正剖解,道:“这就如同琼楼玉宇,只有根基和顶峰,没有中间,早晚是要坍塌的。”
“恩师所言甚是。”
王正赶紧拱手称赞,只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既然圣宠最重,那,曾毅只要有圣宠在,其他的,根本无惧,什么党羽,大可以慢慢培养,只要圣宠在,自然会有官员靠拢过去的。
而已曾毅在河南的行为,及抓获白莲教左右护法,又在民间有了不小的声望,到时候,圣宠,党羽,民意,曾毅都占据了,也唯独士林间的声望,怕是曾毅占据不了。
可是,什么是士林间的声望,说白了,都是些读书人的观念罢了。
这也可以分为两种,有功名在身和尚无功名在身,无功名在身的,就不用说了,不可能起到多少作用。
可用功名再身的,一部分是官员,一部分是等待科举大考的,官员,有权利压制,等待大考的,这部分人却是最为胆小的,一旦闹起来,朝廷不满了,夺了其的功名,怕是终生无缘官场了。
是以,士林声望虽重,可却也在皇权下,也在如何利用之间。
因此,王正才不太认同他恩师的说法,坍塌是必然的,可是,却定然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其恩师重病在身,是以,王正不敢将这些说出来,怕惹的恩师病重不悦,病症加重。
“现如今的情形,满朝大臣,其实都看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