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全听了一会笑道:“原来二位闹过误会啊。”他冲阿破招手,“你来。”
高大全拉着阿破的手放在狗熊厚墩墩的熊掌上道:“来,握个手,看在我面子上以前既往不咎,以后你们哥俩多亲多近。”
狗熊老大不情愿地跟阿破拥抱了一下,然后很不忿地把头偏在一边了,阿破回来也是满腹牢骚,一边拣着胸前沾上的熊毛一边道:“我跟它成哥俩了?”
高大全把一根烟在烟盒上墩着,跟狗熊道:“问你个事儿呗,你见没见刚才有几个人扛着件东西从这跑过去?”
狗熊眼露迷茫之色,想了一下对高大全道:“吼吼?”
高大全道:“对,好几个人。”
狗熊道:“吼!”
高大全往西南一指跟我们说:“往那边去了!”
我们都感慨:“外语太重要了!”
作别了大熊哥,这回改由高大全领路,在丛林里,兽王可谓是八面逢源处处威风,四海之内皆兄弟,比泰山牛b多了。在这森林深处,基本上只要是眼睛能看到的动物都归他管,我们一会问兔子路,一会跟松鼠打听道,根本不用防备任何伤害,有一段路我们甚至是在两边饥肠辘辘的狼群夹道欢送下离开的。
只是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参天古树越来越多,正午时分的阳光透下来居然只剩几丝几缕,有些地方甚至不能见物,在这种没着没沿的地方,就算我们几个也感觉糁的慌,红夜女忍不住道:“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了,他们会像我们一样瞎跑吗?”
王水生一边观察着罗盘,抬头看了一眼天,心事重重道:“会!显然元妖对我们血族很了解,除了已经退化的我,别的血族是见不得光的,虽然长老可能不受这个限制,但在太阳光下也绝不会舒服,刚苏醒的身体一定会吃不消,所以他在找合适出棺的地方!”
这时虾仁冲着前方叫了起来,高大全道:“虾仁说原先的气味又出现了!”
我们几个立刻兴奋起来,然而耳边忽然传来了两声枪响,小慧神色一变道:“出事了!”
不等我们前去查看,一个人已经踉踉跄跄出现在我们视野里,他的衣服已经被各种植物挂成一条一条的,满身血痕,已经跑得筋疲力尽,却还在拼命拔足向前,一边回手开枪,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
这人又跑近点儿时,我意外道:“查理?”
查理也看见了我,他把打光子弹的手枪扔在一边,扑通一声跌在我面前,大声叫喊着:“救救我啊——”他拼命抱住我的腿,哆嗦着往身指着,瞳孔收缩,也不知受了多大的惊吓。
我往前面的树林里一看,猛然见四个人影冲了出来,这几个人跑起来身形有些古怪,脸色苍白,表情狰狞,见眼前人忽然出现不少人,神色也炽烈起来,个个飞扑而上,当前那人胸口有几个被子弹射出的洞,却没多少血迹。
查理连滚带爬躲在我身后,绝望地叫道:“吸血鬼!他们是吸血鬼!”
小慧叹了一声道:“我们终究晚了一步!”
阿破和红夜女知道得开打了,同时站前一步,头一次跟吸血鬼交手,红夜女显得亢奋又紧张,她眼睛盯着前方,问王水生:“你们吸血鬼不会真的打不死吧?”
王水生叹了口气道:“打头,或用锐器插心,不好意思,我要躲一躲——我晕血。”说完他直立着走到一棵大树顶端上去了,我忘了他爬墙倒是一绝。
说话间那四“人”已经冲到我们面前,王水生在树上大喊:“记住千万别让他们咬到!”
话音未落,阿破的胳膊已经被其中一个咬在嘴里,阿破大怒,抓住他的头发往旁边一块大石头上磕去。
红夜女自怀中一伸手,又擎出她那条特制的狼牙棒,嘿嘿冷笑,冲到她面前那个吸血鬼见了这玩意大惊,叫了一声急转跑开去,向小慧扑来,红夜女手一探,那狼牙棒便粘在他肩膀上,这家伙背冲红夜女,脸朝小慧,手舞足蹈,既不能冲前,又转不过身,急得哇哇大叫。小慧见红夜女用心回护自己,冲她笑了笑。
这四个里我倒认识两个,他们当初曾和查理一起到过王府大街,此刻这两人却不顾一切向我和查理扑来,一张嘴,露出两根长长的獠牙。我随手捡了一根干树枝,照着其中一个的胸口插下去,可是毕竟手艺生疏,没插到深处,另一个见我似乎很不好惹,又转向高大全,却没留意脚下的虾仁,被一口咬住,高大全生恐虾仁出现意外,抄起一条落在地上的树藤缠在他脖子上,在一棵树上绕了几圈,那吸血鬼奋力挣扎,瞳孔充血,看去特别恐怖。
王水生不住在树上大叫:“打头啊,要么插心,别手软啊!”
阿破扯着那吸血鬼的头发,在石头上磕了几下,对方已然血肉模糊,却还不死,两手用力抓着他,想要吸血,可忽然找不到嘴了……阿破又磕了几下他这才渐渐不动了,阿破擦把汗道:“臭小子也算有点像我,林子文真应该先拿你练练手再来杀我。”
红夜女手搭在狼牙棒上,又掏出一把半自动霰弹枪,顶在棒尖那人脑袋上轰了一枪,顿时头骨脑浆子横飞,不过他身体也得以解脱,绕着小树林跑了几圈才跌倒在地,红夜女在树干上擦着狼牙棒上的血道:“这东西果然难杀。”小慧捂着肚子连连干呕,对红夜女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好感又荡然无存了,红夜女还关切地问:“你也晕血啊?”
那边,高大全拽着藤子越勒越紧,扑通一声,那人脑袋掉在了地上,却还睁着眼睛指挥树干上的身子,只见他一探手,居然还想把脑袋捡回来,高大全飞起一脚把它远远踢开,那半截身体这才不甘地渐渐委顿……
这时只剩下最后一个吸血鬼,胸前插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棍子四处狂奔,但在这枝桠横生的丛林里处处碰壁,他胸口上那根棍子和树干碰撞,发出沉闷的咄咄之声,叫人听了一个劲犯呕。
王水生见我们谁也不愿意再动手,只得飞身从树上下来,背转过身握住棍子那头使劲一插,棍尖深入心脏,被插之人两眼死死盯住他,王水生看也不看他,叹了一声道:“虽然你已经是我的同类了,但你肯定不知道当吸血鬼有多辛苦,所以还是趁早解脱了吧。”
那人瞪了半天眼终于不动了,愕尔又猛然睁开眼道:“查理,那天玩21点你还欠我5000美金没还!”
查理这会本来刚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一听这话又摔那了,连哭带喊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抓出一大把钞票扔在昔日同伴身上,那人才就此闭眼。
“大家都没受伤吧” 王水生环顾一周,忽然快速贴近阿破,捞起他的胳膊查看着,道:“我不是让你小心吗?”
“别看了——”阿破笑道:“我知道电影里都得杀掉被感染的同伴,可是我就算被感染了你也杀不了我呀。”他的胳膊早已平复如初。
王水生惊讶道:“你居然能对我们免疫?”
阿破哼哼着道:“哥混那会,你祖宗还没吃咸呢!”
王水生茫然:“什么意思?”
小慧理了理头发道:“中国民间认为蝙蝠其实就是老鼠,它们之所以会飞是因为偷吃了咸盐。”
王水生激动道:“胡说!”
小慧:“我也不太赞成这种观点。”
王水生:“……”
看着一地的尸体,我忽然好奇道:“水生,你为什么不反对我们杀死你的同族?”
王水生耸肩道:“你只能说他们勉强是我的同类,可绝不是我的同族,我不杀他们,他们一样会死,而且只会更痛苦。”
战斗结束,我们都感觉有点棘手,这次过程虽然短暂,可这一战的凶险甚至要胜过百人持枪冲我们横扫,我们第一次感到了人类之外第三种族的威胁。对方只有四个,杀起来就倍加艰辛,而且还是四个才刚刚异变的吸血鬼。
王水生看出我们的担心,有些得意又有些伤感道:“你们不用害怕,被我们血族咬完的人,除非我们用自己的鲜血回馈再传授他们捕猎技能和生活常识,否则这些人就算变成吸血鬼大部分也生存不下去,侥幸活下来的也十分虚弱,普通人拿着武器就可以干掉他们,所以能活下来的血族都是一脉单传的大家族。”
我问:“你们的罗伯斯庇尔家族算大家族吗?”
王水生毫不犹豫道:“我们可是当初三大长老中其中一位的直系嫡传!”
阿破斜眼道:“就你也配?你除了上树比猴子快哪点还像个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