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春的雨点开始降落,从最初的零星几滴到渐渐的大雨滂破,不一会儿,地面就全都湿透了。
马蹄声带着地上的淤泥有节奏的响着,路上这会已经没有了行人,因为雨大的关系,一些酒馆小贩也都早早都收了摊,这会估计已经在家里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
瓦舍屋檐上一串串水珠滴落下来,给这寂静的夜色添上了几分凄凉。
在程府的后院,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带着蓑帽的人敏捷的翻墙进了院子,然后快步跑向了程老爷的点着灯光的书房。
而在书房的房檐上鬼鬼祟祟的蹲着两个人,掀开了一块砖瓦正在窥探室内的情景。
“小姐,我们能不能不这样像贼一样蹲着人家房檐上,要是被发现,小姐你的清白就毁了啊。”
庆俞压低声音对寻雪说道,这里没有外人,虽然寻雪扮的男装,可是他还是习惯叫她小姐。
“嘘——别出声。”
寻雪把食指放在丹唇上,示意庆俞不要说话,又用另一只手指指下面的书房。
庆俞会意也不多说什么,打起精神往下看去,同时手紧张的握住了挂在身侧的长剑的剑柄。
书房里,带着黑斗篷和蓑帽的人站在了程老爷的面前,程老爷惊惧地后退,靠在桌子上不敢动:“你,你到底是谁,是怎么进来了,来人……”
他的求救还没喊出口,嘴就被面前的人堵住了。
“爹,别叫,我是程佑。”
程佑说着,取下了头上的蓑帽,露出了苍白的面容朝程老爷笑笑。
“你,你……”程老爷摇摇头,还想往后退,可是已经动不了了:“你还活着?不可能,你是人是鬼?”
“爹那么希望我死吗?”程佑脸上还挂着笑,可是却看起来恐怖至极:“还是你害寻家只是一个借口,目的是害死我?”
程老爷此时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能倒下,他伸出手指着程佑大口的喘气,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怕了吗?”程佑上前逼近一步:“我听说,当年你就不想让我出生,甚至不惜让丫鬟给我娘的饮食里下药让我娘流产,只可惜当时啊我命大,偏偏没死成,后来我出生了,你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了,但是其实你心里一直想让我死是不是!”
程老爷从刚才惊恐的表情渐渐变成了害怕:“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他这么一说就等于是变相地承认了程佑说的是事实了,果然,程佑的眼睛充满了恨色,程佑本身是不相信的,寻雪告诉他这些的时候他半点都不相信,父亲一直对他那么宠爱怎么会想让他死呢。
可是现在程老爷的话,让他仅有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他曾经那么敬重,那么爱戴的人,心里居然一直都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