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与三房的人并不是真的凶悍之徒,也是因此,当他们稍作冷静下来之后,才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之前拦住容大爷不让他上朝的行为,究竟是何等的大罪。
原本被愤怒堆砌起来的底气一下子散尽,冷汗也随即漫上四人的后背,可是此时,他们却已经被铁链枷锁铐了起来,更有皇帝的锦衣卫在侧看守,二房与三房四人只能拼命在心里想办法,待到面了圣,该如何替自己之前的行为解释。
其实最好的解释,还是实话实说,就说感到亲娘被容大爷一家谋害了,因此怒火中烧,无意中冲撞了圣意。
此举虽然不一定能得到皇帝的谅解,但最起码也占了一个孝道,就算圣上怪罪下来,应当也不会太过重罚。
只是,几人在看到此时还依旧面色平静的秦婉莎与容章氏两人时,心底却隐隐又升起一股不安,总觉得之前被自己故意忽视的某些事情,会成为自己一行人‘减罪’的阻碍。
就比如说,若是此事儿真的不是容大爷一家做的,那他们的行为……
一想到这里,以二老爷为首的几人立时对视了一眼,但很快,他们又坚定了下来。
目前,事情既然已经做了,他们就只有尽量的把这事儿坐实!
也是因此,这一路朝着御史台而去的路上,容家二房人一转往日态度,与三房人同样高声怒骂唾弃起大房来,挨个数落大房的‘罪责’,其中不乏大房将他们‘赶出家门’,以及虐待嫡母致死之事儿。
一时间,整个街道上都围了许多人,对着这一行人指指点点。
坐在马车上的容章氏虽说气恼这二房与三房混不吝的模样,可正待发作,却被秦婉莎伸手按下。
凑近了容章氏的耳边,秦婉莎悄声说了一句:“娘亲莫气,这是去御史台的路。”
‘御史台’这三字,立时便宛若流行一般划过容章氏心头,她的眼神更是一亮——
也是二房与三房的人气急败坏糊涂了,才没有注意到这究竟是在朝那个衙门走去,御史台,那是专门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的。
如若真的是要判了他们一家杀害容老夫人之罪,为何不去大理寺一类的地方,偏要去御史台呢?这二房与三房的人身上一无官职二无爵位的,其中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更何况——
秦婉莎笑了笑,目光状似晦涩的低垂,却看到了更多百姓好奇的眼神。
也是,她们当然会好奇,为何被容家二房、三房人当街大骂的容家大房是坐在马车上的,那二房人,却是被拷着枷锁走在后面的?
怎么看,这好人与坏人,也像是颠倒了个个头呀。
就在容家这么奇怪的一大家子被带往御史台的路上,凑巧的就从瑾辰贝勒府的门前经过,而不等二房人察觉到,想要收敛一些呢,就眼见着瑾辰贝勒府内也走出一队锦衣卫,而被他们‘保护’在最里面的,正是容慧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