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诚摆了摆手,笑道:“并非故意针对邵家,而是大局势使然。燕京现在正在大力整顿,为下一任国家领导人接任,铺垫好扎实的基础,邵家只是其中一个微小的环节,但也因受到大趋势的影响而必须要做好调整。”
邵清波撇嘴笑道:“你的意思,咱们今天白来了?”
邵清芳粗粗地看了一眼邵清波,没有拦住他的言语攻击,方志诚明白,这对姐妹是有分工,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
方志诚笑了笑,道:“不至于白来,既然邵总愿意跟我说话,那么我可以将自己的看法与你分享一下。邵家现在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燕京才是,至于曹尧的一些问题,该放手就放手,做到置身事外,就不会成为别人的工具。”
邵清波揣摩着方志诚的意思,读出话中有话,邵清芳也露出深思之色。
邵清波缓缓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制造混乱,让你我……”
方志诚打断邵清波继续说下去,道:“有些事情心中明白即可。大家都是聪明人,借刀杀人之计,谁都明白怎么用!邵家此次在燕京遇到诸多刁难,与苏家有关,但与其他势力也有关系。既然你们主动找到我,我也会努力从中协调,争取帮助邵家渡过难关。”
邵清芳听方志诚这么说,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然,邵清芳也听出了更多的玄机,制造邵家陷入困境的,另有他人。
话已经完全讲明白,邵氏兄妹便离开。坐在车内,邵清芳低声问道:“感觉如何?”
邵清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深不见底啊!”
邵清芳点点头,道:“同感!曹尧虽然对我们很重要,但现阶段,咱们还是置身其外吧,一不小心差点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邵清波一直皱着眉头,他心中有疑问难解,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沉声问道:“杜广权之死,凶手究竟会是谁呢?”
邵清芳长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恐怕要变成无头悬案了。今天从方志诚的口风中,你其实可以听出一二,他已经安排人进行调查,但似乎没有找到结果。原本我们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但正因为如此,所以又是最不可能下手之人。方志诚是个聪明人,他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只是没有证据,只能作罢而已。”
邵清波盯着邵清芳看了许久,突然意识到她也已经猜出谁操刀一切,低声道:“莫非是?”
邵清芳点了点头,低声道:“从现在开始,邵家撤出曹尧的风波,至于那些产业,若是他们想拿去,就直接拿吧。”
邵清波脸上露出一丝肉疼之色,道:“真有点不甘心!”
邵清芳道:“胳膊和大腿较劲,永远是胳膊吃亏。就让那两条大腿去角力吧,他们终究要离开曹尧。你与曲康沟通一下,表达咱们邵家的意思,那是个老狐狸,你稍微点拨一下,他会知道怎么做!”
邵清波长叹一声,道:“只是常梦圆那边,恐怕不会就这么销声匿迹。”
邵清芳道:“常梦圆是咱们努力培养的一个核心干部,但还是欠缺了曲康的大度,不够成熟。我会与他主动联系,让他认识到现在的情势。”
邵清波点点头,道:“王、方两人之间的博弈,你觉得方有胜算吗?”
邵清芳沉默片刻,淡淡道:“在一个月以前,恐怕很多人都不看好方,但从你刚才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看法和观点。方是王值得重视的对手,尽管暂时胜算略低……”
邵清波苦笑道:“我也是一瞬间想通了,我不应该带着有色眼镜看方志诚,他虽然年轻,但的确优秀。若不是杜广权死了,恐怕曹尧重工集团现在就会着手改制工作,如此一来,整个曹尧的老企业都会跟风而上。我们手中的资源也会出现很大的流失。”
邵清芳摇头道:“你还是得放开眼界,国企改制是大趋势,即使杜广权死了,现在的曹尧企业还是面临着去产能、精简人员、优化流程等一系列的变革。邵家的老资源是守不住的,必须要与时俱进,不断地创造新的资源。”
邵清波沉默许久,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邵清芳对自己的弟弟很了解,他是一个不太懂得拓展家业的人,守着原本祖上传下来的一亩三分地,就想着守业,不求外拓,这是一种错误的想法。
邵清芳眉头皱起,暗忖还是得想法设法,给邵家留一条后路才行。简单的方法,就是让邵家与王、方两人之一,搭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