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两个人,一个阴险毒辣,一个血气阳刚,怎么也让她难以联想到同一个人。
可是,那背上毒发的红斑却又真真地告诉她,那就是她昨日所下的毒粉才会有的特殊印迹……
“怎么了?”燕北羽转头望了望她,笑语问道慌。
谢诩凰定定地望着他背上的红斑,语气沉冷,“你背上……怎么了?”
“哦,早上出府的时候,路上跟人撞上了,不知怎么的身上就起了这些红斑,好像是中毒的症状,贺英已经入宫去帮我请冯太医过来了。”燕北羽一边说着,一边换下了衣衫犯。
“是吗?”谢诩凰浅然一笑,眼中却是寒凉一片。
虽然她肯定这是毒发的红斑,但仅是这样她也还不能肯定,只能等着晏西看有没有其它的消息,若沈玉邪的另一个面目就是他,倒真的是她全然没有想到的结果。
燕北羽穿好衣服,奇怪地看了看她,“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她举步离开,刚一出门便见贺英匆匆地过来了。
“见过王妃。”贺英拱手行了一礼,问道,“王爷可好些了?”
“他有事?”谢诩凰明知故问道。
“一早出府的时候,跟一伙人撞上了,之后王爷身上就莫名其妙起了些红斑,军营的军医说是中毒了,我入宫去请冯太医,可是冯太医被豫亲王请去了。”贺英一脸着急地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燕北羽从寝房出来了,见贺英一个人回来了便过来问道,“冯太医呢?”
“冯太医被豫亲王请去了,另两个对毒术略有研究的林太医和方太医也都出诊不在太医院,属下已经吩咐了人去城中请大夫。”贺英如实回道。
“罢了,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燕北羽说着,不由捋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的诡异红斑。
谢诩凰焦急地望了望长廊尽头的方向,等着晏西回来回报消息,而不知不觉中手心早已经满是冷汗。
“诩凰,你脸色真的很不好。”燕北羽走近,又一次说道。
“没什么,我去找晏西有事。”谢诩凰快步离开,直接去了晏西的卧房等着。
半个时辰后,晏西从外面回来,听侍从说她已经在她的房间等着了,便直接回了房去。
“什么消息?”谢诩凰一见她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天早上,短短几个时辰,已经有好几个人请了大夫,都说是身上起了红斑,我去了两处去看,都是咱们那样的毒粉中毒后的样子。”晏西说着,打量着她的神色道。
谢诩凰敛目叹息,道,“我想,我们已经输了,沈玉邪已经发现了我的目的。”
突然之间,这么多人都发生中毒起红斑,这怎么可能是巧合,而在这盛京城中能这么短时间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来的,只有那个人。
“不是吧,咱们已经这么小心了。”晏西抱臂道。
虽然她制毒的功夫还比不得九哥,便也没到那么差劲的地步吧。
“到底都有谁都中毒了?”谢诩凰冷静下来,追问道。
不管沈玉邪反应再快,但这其中一定还有泄露他真正身份的蛛丝马迹。
“长孙晟,豫亲王,韩少钦,郑国公府郑小公爷。”晏西一一道出自己查到的人。
谢诩凰沉吟了片刻,说道,“还有……燕北羽。”
“这姓沈的可是够阴险的,这么快就把毒下到了这么多人身上,这他娘的不就表示他要是想下毒杀了这些人,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晏西这么一想,不由为他们将来的路生出几分担忧,与那样危险的人为伍,注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几个人之中,必然有一个就是他。”谢诩凰道。
而这些多出来的人,就是为了掩藏真正的他。
“那会是谁?”晏西追问道。
“首先,这个人必然不可能是太子长孙晟,先前都是对付他的计划,他总不会自己害自己,再者我去沈园的过程,长孙晟也确实是在别苑里的。”谢诩凰冷静下来,一个一个地分析起来。
晏西点了点头,道,“那韩少钦呢?”
谢诩凰轻
轻地摇了摇头,扶着桌子坐下,说道,“也不可能是他,我见过这个人,他不可能是沈玉邪那样心机高深的人。”
“那就剩下豫亲王,郑小公爷,还有……燕北羽。”晏西道。
“这三个人之中,一定有一个就是沈玉邪的另一重身份。”谢诩凰道。
“豫亲王和那郑的咱们了解不多,就暂且不论了,可这燕大王爷天天在咱们眼皮底下,怎么想他也不可能是沈玉邪那色胚子。”晏西皱着眉头,怎么也难以把那么极端的两个人想成是一个人。
谢诩凰揉了揉眉心,叹道,“你忘了谢承颢之前给我们的警告了吗,对于这个人,我还是保留怀疑。”
燕北羽这个人看起来很简单,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样子,可有时候她却又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所以即便她与这个人朝夕相对,比其它的那几个人都要熟识,她却还是对其保留怀疑的态度为好。
晏西听了,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定然有你的道理,可是三个人之中谁又是他,也不好找。”
“若说最可疑的,自然就是一向深居简出的豫亲王了,这个人与沈玉邪的性格倒是有几分相似的,但现在我们也都仅仅是猜测而已。”谢诩凰道。
豫亲王长孙昰,便是她以前生活在宫里数十年,也只是儿时偶尔的宫中大宴有碰到过那个一向不合群的五皇子,到长大一些了就没有在宫里出现过了,但这些年也凭着一些建树受封为皇子之中的第一个亲王。
只是,其生母侯贵妃早年病逝,侯家也因为一桩罪案被削了权,故而虽然有着亲王的封号,在朝中却并没有长孙晟那么雄厚的实力。
不过,这些出生在天子之家的儿郎,对于皇位天生就有着疯狂的向往,这些在早年争夺储君之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这个豫亲王也不会是一直甘心屈于人下的人,只是现在还没到需要用他的时候,不过这件事却不得不让她多几分警惕。
“那,那个姓郑的呢?”晏西问道。
“郑家的人就算再有野心,还不到帮咱们对付太子的地步,横竖长孙晟继位为帝对他们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加之如今的皇后还是他们郑家的人,犯不着干这些自取灭亡的事,所以也不可能是他。”谢诩凰笑了笑,解释道。
“也就是说,沈玉邪极有可能就是豫亲王和镇北王两人其中的一个。”晏西一拍桌子说道。
“可能是,也可能……都不是。”谢诩凰深深地叹了叹气道。
“都不是?”晏西皱眉,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会是这几个中的一个。”
“他那么快就识破了我们的目的,这可能是他掩盖自己的办法,但同样也可能会是借机对付咱们的另一个计谋,这个人……实在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谢诩凰一想到沈玉邪的深沉心机,蓦然有些无力的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