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然有分寸。”他眉眼间不见半点担忧的痕迹,郝小满默了默,忽然反应过来,便不再多说。
整个孤城都在他南慕白的掌控之中,更何况是盛世,容霏霏这么多年来跟着他出入那地方,有谁不认识她?甚至不需要他特意叮嘱,盛世老总就自会派人盯着他们,以防容霏霏出事。
正吃着,男人的手机便嗡嗡震动了起来。
郝小满低头切着煎鹅肝,听到他低沉淡漠的几声回答,很简短,听不出对方说的是什么内容。
但直觉告诉她,电话的内容,一定跟容霏霏有关。
果然,挂了电话后,男人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角,似乎没有兴致继续吃下去了。
“有事你就先走吧,我还没吃饱呢!”她头也不抬的挥挥手,赶人。
回答她的,是徐徐淡淡的三个字:“我等你。”
她抬头,有些恶劣的对他笑了笑:“那你可要等很久了,我今晚特别的饿呢,一会儿还要点一份煎牛排跟黑松露,算一算,怎么着也得再吃一个小时。”
南慕白斯斯文文的坐着,表情不变,甚至连语调都没有变一下:“我等你。”
话音刚落,郝小满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眼,接起来:“喂?”
电话里,容霏霏声音娇灿,带着酒后特有的慵懒妩媚,轻轻的笑:“我来徐青家了,郝小满,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慕白哥十分钟内没有来找我,我从此再也不跟你抢他了,可如果他来找我了,那你就把孩子打了,怎么样?”
光影柔和的餐厅里,轻柔动听的音乐声渐渐远去,只剩下了容霏霏过分清晰的挑衅声。
可如果他来找我了,那你就把孩子打了,怎么样?
郝小满敛眉,没说话,掐断了电话,把手机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谁的电话?”对面,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
“……邓萌的。”
“嗯。”
郝小满握着刀叉,盯着盘子里精美的煎鹅肝,却再也没了食欲。
十分钟。
十分钟。
十分钟……
手腕上腕表的时针一圈圈转动,隐隐能听到那清脆转动声响,滴——滴——滴——滴……
只要熬过十分钟,只要容霏霏从此不再纠缠他,那么……
她怔怔抬头,恰好看到南慕白垂首扫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明明他脸上没有任何的着急之色,可这样细微的一个动作,却还是无声无息的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么一点自私的小贪念,就被他这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轰然击溃。
容霏霏今晚的这一赌,看似公平,可实际上,无论南慕白去或是不去,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他若是去了,容霏霏就赢了,而她自然也不会奢望她会真的愿赌服输的打掉孩子,但至少能保证这件事情会像一道永不结疤的伤一样刻在她心底,时不时便要痛一下。
他若是不去,到时候容霏霏就会一口咬定她喝醉了,被那个追求她的男人带回家后强.暴了,再悲痛欲绝的掉几滴眼泪,寻死觅活几次,南慕白不论是出于愧疚还是疼惜,以后都只会更加宠着她,她会像是一道影子一样,只要还有日升日落的那一天,南慕白就永远都摆脱不了她,结局……还是她容霏霏赢。
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积累,随着容霏霏一次次的落泪,南慕白极有可能会因此厌恶郝小满,因为他是因为她,才没有及时赶过去救容霏霏,没能守住自己的承诺。
容霏霏跟她来了一场一开局就是死局的对弈,无论她动还是不动,都是个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