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养了大概十多天之后,她就从慕家搬回医院来住了。
走在医院人来人往的大厅,她的脚步无意识的顿住了。
然后,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锁屏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八点半将近九点钟了,解开锁屏,屏幕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
紧绷的神经已经逐渐的舒缓了下来,此时从神经上清晰传来的是身体源源不断的酸软,包括她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去浴室洗澡,总有一股很黏腻的错觉。
耳边是医院大厅混杂着各种声音的喧嚣吵闹,可她好像总能听见男人低哑的嗓音绵延不绝的重复着说我爱你。
她揉了揉额头,没什么表情,朝电梯走去准备回爷爷的病房鲺。
跟医生讨论了半个小时爷爷的病情,然后在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机里躺了条短信,她很快的点开:
爱你,亲亲的表情。
来自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唇上勾出笑容,想了想把号码调出来打算打个备注,名字不能用,想了想,打了两个字:相公。
念高中的时候学生之间流行用各种昵称,有段时间她们就这么用过,相公vs娘子,后来以薄锦墨那个怪人嘲讽作为结束。
她手指触动键盘回了简单的话,么么哒,再加颜甜蜜的微笑。
收起手机,她坐下来沉思,找时间跟薄锦墨谈判。
因为绾绾说那天她撞见陆笙儿了,虽然她好像没有看见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晚安还是推迟了三天才去找薄锦墨。
这三天她们几乎每天都会发些无关紧要的短信,顺便参杂着关于薄锦墨的,因为默契足够,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让他做正式的配型,如果确定完全可以的话再谈。】
她的语气措辞不留余地,让他来医院再做一次配型,然后做一个全身检查,再谈绾绾的事情,薄锦墨答应了。
直到定好日子来做检查的那天,顾南城才陪着他一起来了。
晚安看到他的时候还怔愣住了,那天晚上之后,他没有联系过她,也没有打过她的电话发过短信。
薄锦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朝身侧的一眼不发的男人道,“我做检查不需要人陪,你们自己待着吧,我会跟医生说,结果出来了给你。”
这个你指的是晚安。
她点点头,“好。”
薄锦墨走之前皱了皱眉头,但是没说什么。
走廊上,男人好久没有开腔,晚安抿唇,嗓音有些干涩,“没事的话……不如你回公司吧,他可能要很久。”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那眼神深冷晦暗,她无法读懂,见他态度淡漠,于是勉强的道,“那我回病房陪我爷爷了。”
还没走出两步,手臂就被握住了。
晚安刹那间就疼得皱起了脸,她蹙眉抗议,“你弄—疼我了。”
“你没有话跟我说?”
她看着男人过于沉静的脸,正要开口,顾南城已经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了。
他腿长步子快,晚安根本就没办法跟上他的脚步,只能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顾南城……”
她连着叫了好几声,但是走在前面的男人始终置若罔闻。
晚安被他拖着塞上了车,她没绑安全带,男人凑过来替她绑,她看着他的下巴,“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没回答她,绑好安全带之后就开车,车速飚的很高,高到也只有她这种年轻的时候飙车过的才能忍受的速度,但她只是能忍受,也没办法跟他说话。
宾利慕尚在南沉别墅才停下。
晚安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已经被吻住了,“唔……”
这个吻仿佛带了滔天的怒意,要把她整个人吞噬下去,她被压在副驾驶里无法动弹,只能被动的承受这个吻。
晚安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她揪着他胸前的衬衫,一只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试图拉开距离让他冷静一下,可是这种抗拒却又仿佛愈发激怒了他。
于是最后她不再也没力气再抗拒了,只能任着他肆无忌惮的亲吻。
漫长的深吻结束,男人扣着她的下巴,双眸盯着她,淡淡的道,“好像没有在车上来过,我们在车上做吧,”
他嗓音微哑,带着徐徐的笑,“反正这里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人看见。”
晚安瞳眸扩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顾南城,你到底怎么了?”她蹙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什么?
他眼色一暗,欺身而上,咬住她的耳朵,“做完再谈误会。”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真的会在大白天在车上压着她强来。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茶几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有点问题,她后来想想就看出来了,好像醉得不深,但是他压根就没多
清醒。
所以她想大概是薄锦墨知道他喝了酒,所以才故意把她叫上去的。
她也觉得,他不是本意要那么做的。
毕竟在此之前将近一年的时间——或者说从离婚后开始,他都没有强迫过她,即便有也只是点到即止从不逾矩。
所以她被压在放平的座椅上被进入后,都没有真实感。
她了解他,也了解他在床上的作风,所以那晚他不清醒她看出来了。
但今天不一样,他此时看她的眼神是清醒。
清醒,克制,压抑,沉迷,胶着着爱恨。
温软的唇瓣绵密的亲吻着她的下颚和腮帮,很温柔,仿佛那股压抑的爱摇溢出来了,可惜不知道手臂哪个地方压住了她的头发,扯得头皮一阵生疼,痛得她眼泪一下就刷的掉下来了。
顾南城不是没见她哭过,以前被折腾的狠了,她也会哭的可怜巴巴的求饶,但是现在明显才开始,他又不是多粗鲁多过分。
无疑——只是不想跟他做而已。
简雨说的那些话,他也不是多相信,那女人多多少少藏着的心思他只是不感兴趣,不代表看不出来。
她说晚安让她来的,他自问没被自己爱的女人厌恶到这个地步,他也不觉得晚安屑于做这种事情。
她想甩他,会一直漠视。
何况以她的脑袋想想也知道,她真那么做了,惹毛了他后果是什么。
他要的就是慕晚安,即便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非要她不可。
—夜—情。
即便真的是阴差阳错酒后亂性。
只不过他恼怒她的不闻不问,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做点什么。
可是现在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