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张婶子的调门反而高起来了:“哎哟哟,吴娘子哪儿听的胡言乱语?可别招人笑了。”
说罢,她拿起腿便要走。
偏吴娘子说上瘾了似的,拦着她忙道:“婶子别急,我给你说,我的话可不是胡言乱语,我可是听关山公家的小姐说过,那安阳侯世子,连夫人的屋都不常进呢。”
说着,她还抿嘴得意笑说:“要不怎么三年了,她连个孩子都没有呢?”
张婶子厌烦极了,本要走,却忽得想起那天李娇儿回来时,微红的眼眶。
她可是最爱保媒拉纤的人,媳妇子过得好不好,她一眼就能瞧出来,所以心中也存了疑惑。
可她疑惑,不代表她爱听别人编排李娇儿。
李家对她们娘母子,是有救命之恩的。
想着,张婶子立刻啐了一口,乜斜着眼睛看吴娘子,冷淡道:“吴娘子嫁过来两年了,肚子里不也还没动静吗?难道你男人也不进你的屋?”
吴娘子本还想了些话要问,却不料被她戳中了心事,顿时瞪大眼睛,瓜子儿也不嗑了,尖声道:“说什么呢你?”
“说的是人话啊,”张婶子嗤笑,“要不吴娘子也去瞧瞧吧,李大夫在妇科一道上颇有建树的。你婶子我是过来人,养孩子好啊,整日里心思都在那小人儿身上,眼睛就不会往别人身上瞟了。”
“你——”吴娘子不意张婶子说得如此直白,气得连正事都忘了说。
张婶子则和斗胜了一般,仰着脖子翻个白眼,迈步离开了。
吴娘子眼看着张婶子的背影,用力啐了一口,用力摔门回家去了。
倒把其他刚出门的邻居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家紧闭的大门。
*
机巧阁中,李娇儿早早醒来,洗漱收拾好了之后,照常屋中同秦乐对着唐瑛的手札,嘀嘀咕咕着研究。
她二人一个爱想,一个精干,况那机关虽然巧妙却不甚难,只是寻常人难想到那上面去而已,因此她二人潜心琢磨了两天,倒真的琢磨出了个大概,并开始改进了。
正忙着的时候,李娇儿忽听见外面一阵乱糟糟的。
是李娇儿的外祖母,张老太太回来了。
李娇儿刚听见张老太太洪亮的声音自前店传来,也不顾秦乐了,忙穿了鞋跑出去。
吓得云团在后面提醒道:“小姐,当心脚下。”
而李娇儿已经跑到了外面,就见一个满头银发,肤色微黄,精神矍铄,脸上皱纹堆叠的老太太,穿过前店,刚刚走到场院里。
“外祖母——”李娇儿话音未落,人已经扑过去抱着张老太太的脖子,撒娇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