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之后,他们才到了沈墨轩落脚的地儿。这个是县令的屋子。冬至到门口之时,将自个儿的身份亮了出来,那些个护卫瞧着她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全然不敢相信冬至竟是王妃。不过在阿八亮出手中沈墨轩的令牌之后,那些个护卫才不敢再阻拦,将他们给放了进去。
冬至急匆匆地往里头走去,在里头拉了一个下人让她带路,下人瞧见冬至三人这般模样,心里猜测他们是强盗,所以她丝毫不敢反抗,直接将冬至一行给带到了沈墨轩的屋子前。
屋子外头站着妙手蔡与阿四,瞧见她过来了,阿四赶紧迎了上去。
“世子妃,你可算是来了,世子在里头躺着,不让人进去,这都躺了大半个月了,我们也不知晓是里头如何了。”阿四双手交握在一块儿,来回走动着,掩饰他心底的不安。
世子可是从没躺过这般久,还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些日子,世子时不时便会意识清白一会儿,这个时候他们便是赶紧照料他吃喝,等他失去意识时他们便是只能在屋子外头守着。
“妙手蔡,世子的伤势究竟如何了?”冬至几步走到妙手蔡跟前儿,开口问道。
妙手蔡摇了摇头,应道:“不好,很不好,世子身上有好几道伤口,其中有一处直接伤在了心肺上,碰巧毒发了,这些日子一直高烧不退,我们近不了身,药也不能喂他,形式也越发不好了。”
冬至皱了眉头,瞧了眼阿四脸上的伤口,道了句辛苦了之后,转身便是朝着屋子去了。
推开门,屋子里头都是有一股子气味了。
冬至由着门开着,进去之后又是去将窗户打开,让房间通风。
沈墨轩身子这般差,屋子里气流又不通畅,他如何能好起来?
等做完这些,冬至才抬步往床边儿走过去。
到了近前,一眼瞧见躺在床上的沈墨轩。此刻的沈墨轩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毫无生气。嘴唇已是干裂脱皮,身上只着了一件里衣,可这件衣裳已是被血浸湿了。
头一次瞧见这般虚弱的沈墨轩,冬至心里一痛,眼眶一热,鼻子也是酸胀得厉害。
她转身走了出去,对外头的阿四喊道:“你快些去准备些热水!”
阿四领命,赶紧出去了。
冬至再吩咐妙手蔡:“你再去找人熬药吧,一会儿我喂他。”
“世子妃,我要帮着世子把脉,你帮我将这根银线绑在他的手腕上吧?”妙手蔡从怀里掏出一小团丝线交给冬至,冬至接过去,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子。
走到床边儿,将银线的一头绑在沈墨轩的手腕上,另一头牵出来交给妙手蔡。妙手蔡拉直了银线,闭着双眼,细细地把着脉。
片刻之后,他对着冬至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了。
瞧着他那脸色,冬至便是知晓沈墨轩的状况怕是比之前更差了。她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子,帮着沈墨轩将沾了血的里衣。瞧见他身上的场景时冬至瞬间捂住了自个儿的嘴,不敢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