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强忍着疼痛,睁着眼紧紧地盯着沈墨轩。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在他面前儿求饶,或许是他将她一家子逼得太紧,她只想逃脱,不愿屈服。
“记住这疼痛,唯有它才能时刻提点你。”沈墨轩见冬至强忍着,他将力道一直加重,原本还能强忍着的冬至,此时终是忍不住闷哼一声。
直到这时,沈墨轩才收回手,站直身子,斜了眼冬至后,转身便是往门外走去。冬至一见他离开,立马拿了自个儿的手来瞧。
她手上的白布此时已全被自个儿的血染红了,就是如今沈墨轩收手了,那伤口还是不断往外冒血。冬至只得用另一只手按压着伤口,指望着能止血。
走到屋子门口的沈墨轩停住了脚步,他抬头看向屋外头的天儿,低沉的声音淡淡丢下一句“你不会每回这般有气运,能等得到我”后,抬腿便是出去了。
冬至一个愣神,转头瞧去,门口已是空无一人。
沈墨轩这句话是何意?或是他压根儿便是没说过这话,是她幻听了?
沈墨轩这人,她是猜不透的,从三年前起,他便是一心将她家往他那边儿拉,那时候二郎和三郎只是华岳学院小小的学子,毫无利用价值,可身为世子的沈墨轩却不惜布个大局,将他们牢牢地牵制在他身边儿。
今日,他不惜得罪那一瞧便是来历不凡的贵家公子,将她救回来,之后再去将二郎和三郎叫过来,瞧她。这事儿,怕是要二郎和三郎的忠心了。可二郎三郎一走,他却是过来这般一折腾,还对她说了那些个话,这又是为何?
他们只是李家村儿出来的平常人家,没啥背景,就是祖上有啥大人物,那也这多年了,早便是没了靠山了,二郎和三郎又只是秀才,就是有潜质,也不至于劳烦他这个世子这般费心吧?如今他们一家子好似对他毫无用,就是别个也压根儿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既是如此,他又为何要这般做?
这些个事儿,冬至想不通,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却扯到了自个儿身上的伤口,这下,她疼得泪珠子都要出来了。
那些个马鞭子抽在身上,可真是疼!若不是她福大命大,怕是已一命呜呼了!
正这般想,屋子门口想起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里还夹杂着鞋底拖在地上的声音。
冬至转过头,瞧了过去。
来人背着一个大药箱,身上一袭青衣长褂,头顶上也是带着一顶四四方方的青色高帽,那满脸的灰白胡须和一直长的眉毛,将他的年岁显露无疑。
那人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冬至床前,将药箱放到床前的小凳子上,自个儿则坐到了另一个凳子上。
“姑娘可是好些了?世子说你这手又伤着了,让我来瞧瞧,若是姑娘不介意,可否让老夫瞧瞧?”那人坐下后,瞧了冬至的手一眼,嘴里问着,手上已是打开了自个儿的药箱,去摆弄他的那些个药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