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你瞧瞧!这哪儿是个儿媳妇,简直就是娶了个恶婆婆回来啊!娘啊,你快起来,瞧瞧这个恶婆娘啊!”二舅娘趴在曹氏的棺材上,手捶着棺材,大声的哭喊着。
另一头,她儿媳妇也是趴在曹氏的棺材上,哭喊道:“奶啊,我这嫁到你们柳家,那是没一天的清静日子啊!您瞧瞧您这一走,就都来欺辱我了,奶啊,你得为我主持公道啊!”
这婆媳两个一人一句的,倒是将柳氏惹火了。
“你们有啥事儿,回去自己关在屋子里说!娘已经去了,管不了这些了,你们是要娘走都不安生?”一向脾性温顺的柳氏,这次这般大的火气,倒是将两个正哭闹的人唬得说不出话来了。
“姐,咱们去请族长。”冬至正打算出去,袖子被三郎抓着摇了几下。她转过头瞧向三郎时,三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冬至抓了三郎的手,两人往外头走去。刚一出祖堂的门,便又听见里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喊声。两人一听这声响,脚步越发快了起来。
“三郎,我越发觉着你这脑瓜子好使了!”冬至转过头,对着走在她身旁的三郎说道。
“姐,你也不差。”三郎咧开嘴,正值换牙的年岁,外边儿两颗门牙不见踪迹,一笑,便能瞧见他嘴里的黑洞。
姐弟两人相视一笑,脚步更是快了起来。这里是柳家庄,是他们外婆家,从小他们来这儿次数便多,对于柳家庄也是熟悉的。毫无阻碍的,他们便找到了族长家。
他们向族长说明状况后,族长二话不说,拄着拐杖便跟在冬至和三郎身后,往祖堂赶去。
曹氏在柳家庄,那是出了名儿的好人,哪家有事儿都会去找她帮个忙,所以她在柳家庄也是有威望的。生前便不说了,如今人死了,还不得安宁,那他就不会与那群不孝的客气了!
族长年岁大了,可腿脚却是极利索的。冬至和三郎要扶他,他还不乐意。靠着自己个儿拄着拐杖,一会儿便到了祖堂,这个时候,那几人还在吵闹着,柳氏和李小柱已是被别人拉到了一边儿。
“干啥?这是干啥?啊?这是要翻天呐?瞧瞧你们一个个的,你们娘那明事理一人儿,咋就将你们这些个婆娘娶回家了,啊?你们娘,一辈子,没拿别人家一根线!一辈子,没说别人一句闲话,跟你们比,那就是天仙儿!咋的,还到她跟前儿闹,也不怕她晚上去找你们呐,啊?我今儿把话搁这儿了,你们要是再闹,我就叫你们男人休了你们!他们不休,就给我滚出柳家庄!”族长拿着拐杖,将地敲得“咚咚”直响。
二舅母和冬至表嫂,被族长吓得不敢再吱声了。她们再能闹腾,那也是不敢在族长跟前儿闹的,族长就一句话就能将她们赶出柳家庄,她们再大的胆儿,也不敢触族长眉头。
“今晚嫂子就要做法事了,你们一个个的定要给我哭,我在台子上会盯着你们这边儿的,你们要是没哭,回头有你们好受的!你们这些人,太不孝了!整个柳家庄都找不着你们这么不孝的人!”族长越说越气,到最后,他气得不想再与这些人说了,直接转过身就走。
经过族长这么一遭,这些人都不敢闹腾了。
冬至一家子自己端了板凳,坐到棺材旁边,自家说着话。晚上做了法事,第二日下了山,他们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