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慕秉鸿声音有些哽咽。
慕秉鸿到底是个大男人,虽然激动但也刻意控制着情绪,但慕轻晚就不一样了,这二十年,一大半时间她都独自生活在洛水轩里,普通人离群而居有个十天半月恐怕就要陷入疯狂,慕轻晚之所以能在那种非人的日子里坚持过来,靠的就是少时从家人那里得到的温暖,若不是后来有了凤止歌,心中多了寄托,恐怕她根本等不到如今与慕秉鸿相见。
所以,在慕秉鸿转身的那一刹那,慕轻晚眼中的泪水便已止不住地夺眶而下。
“三哥!”泣不成声中,慕轻晚唤道。
当年的慕父疼闺女,也自小就教育三个儿子要爱护妹妹,所以慕家三兄弟从来都见不得妹妹受半点委屈,如今见妹妹这泪如雨下的样子,慕秉鸿急得又是挠头又是跺脚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半晌,他才迟疑着伸出手,将慕轻晚轻轻拥入怀中,一手在她背上轻拍。
“阿晚乖,有哥哥在。”如幼时般低声哄着。
人总会在最亲的人面前流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慕轻晚即使被赵幼君那样对待都从没流过一滴泪,但此时听到这隔了二十几年的熟悉话语,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眼泪更如决堤的河流般怎么也止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看到站在一旁当摆设的凤止歌眼中淡淡的笑意,才微红着脸擦干了眼泪。
想到自己快四十的人了,还在晚辈面前掉泪,慕秉鸿黝黑的脸上现出尴尬,轻咳一声,他道:“阿晚,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一点关于你的消息也打听不到?”就如同,自从威远侯府迁至湖州以后,这世上便再无慕轻晚这样一个人般。
后面的这句话,为免妹妹伤心,慕秉鸿没有说出来。
方才发泄过一通之后,慕轻晚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当然也就能平静的将当年发生的一切一一道来。
待她说完,慕秉鸿重重一掌拍在身边的小几上,他本就是行伍出身,又是含怒出手,只听得“啪”的一声,那价值不菲的黄花梨小几竟在这一掌之下变成一堆碎木。
“凤麟这个混帐!当初娶你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这才多久就让你受这种委屈!”慕秉鸿双目赤红,若不是慕轻晚拉着,恐怕立时就要去找凤麟算账。
“还有那清平长公主,她以为长公主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哥哥们虽然不成材,但我们慕家可不出怂包,就算她是长公主,也断不会怕了她去!”说到这里,慕秉鸿瞪向慕轻晚,“阿晚,这么大的事,你当初怎么能一个人抗着,否则就算是不做那劳什子的官,哥哥们也不会让你受这等委屈!”
其实就如慕秉鸿所言,当初这事若真是闹大了,清平长公主半点好处也讨不到,慕轻晚也许会没事,可是慕家其他人就好说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慕轻晚才会选择隐忍,而且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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