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鸟尸(1 / 2)

修长的手指将纸人拎起,虞幸看着懵懵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的纸人,开口道“你跟卡洛斯说,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纸人“……?”

虽然不懂虞幸为什么要这样说,但纸人作为没有太大自主能力的死物,还是依言照做了。

“传达过了吗?”虞幸问。

纸人点点头。

“那好,为了保护我的,现在……我就要把你人道毁灭了。”虞幸在小纸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抓起纸人浸到了水里。

湖水无情地浸透了纸人,将纸人浸泡得软乎乎的,失去了形状。

它几乎没有挣扎反抗,因为卡洛斯自己也经常用纸人挡灾,纸人时常被火烧,被腐蚀,被搅碎,相比之下,虞幸的做法啥也不算。

纸人的五官模糊了,虞幸把它捞起来,它皱成一团,已经不能称之为“纸人”,便也失去了纸人的能力,成为了一摊普通的纸糊糊。

这下虞幸满意了,悠然地爬上岸,自己坐到燃烧的火堆旁边烤自己。

他顺便把包里的毛巾抽出来,擦拭了一下略长的头发,身上的水也擦了一遍,然后依旧坐在火堆边,因为他……裤子还没干。

虞幸也不急,按照卡洛斯所说,第三条路的探索刚进行到一半,想到尽头起码还有一天左右,他自己一个人赶过去,比一整支队伍会快很多。

终于,在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虞幸收拾好了自己,神清气爽地背起包,带好画筒,甩着钩绳打算爬上瀑布边的山石。

瀑布从高处流下,它两侧都是石壁,比之前的悬崖多了不少落脚点,却也更滑。

“噌”的一声,虞幸精准将爪钩扔到了瀑布上方的山石之间卡住,试了试绳子的结实程度,他便抓住绳子,登山靴踩在石块上,伴随着耳边瀑布的轰鸣,一荡一荡地往上爬去。

露指手套保护着他的手掌不被磨破,他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成功登顶,看见了一片平坦的空地。

一个悬崖,一个瀑布,二者的垂直高度都昭示着重阴山在前两座山的基础上拔高了多少,虞幸听闻墓宫入口就在重阴山上,说明墓宫本身应该藏在了山体之中。

就在他双脚踏到实地,将爪钩取下收起的时候,一阵湿凉的阴风吹来,带出一阵类似哭泣般的“呜呜”声,声音不绝于耳,凄凉空洞,让人心里发毛。

但虞幸一听就知道,重阴山里应当有溶洞存在,当风从溶洞里大大小小的洞穴中穿过时,就会产生这样可怕的声音。

他脚下这片空地大约有一百多平方米,不大,杂草铺陈,踩上去十分坚硬。

虞幸蹲下来,伸出手指戳了戳,发现脚下并非土地,而是一块块沾了泥土多年以至于一眼不太好认出的石头。

整片空地,就是一块一百多平米的完整石头,虽然不知道形成原因,不过虞幸瞬间想到,如果整座山表面都是这样,那盗墓贼要是想通过打盗洞下墓,恐怕是不可能了。

这种石头质地太坚硬,想打出个小洞都得花很久很久,哪个盗墓贼能耗得起?进山的物资有限,在下墓之前,还是先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最重要。

就在这时,虞幸背后一凉。

他感受到了一股有如实质的强烈视线,就像幽灵一样徘徊在周围,肆无忌惮地凝视着他!

这种视线里饱含恶意,让人觉得仿佛随时就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将自己杀掉似的。

来了,是卡洛斯所说的窥视感。

虞幸装作没有发现似的,顺着平坦空地的右边行走,一边悄悄用现在他能调动的最大感知力向周围探去。

窥视感如影随形,如同长在他身上一样,他隐隐感觉到那种视线不是来自一处,而是分散开来。

尤其是踏出空地范围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山洞里,树后,叶片之间,甚至头顶,脚下,好像都有一双双无形的眼睛监视着虞幸,虞幸切身体会到这种压力,对卡洛斯所在的小队多了一点了解。

这种注视感就像是激发人心底恐惧的催眠一样,能坚持住不情绪崩溃的,必定不是草包,多多少少都有点本事,卡洛斯的队伍里先不提有没有特别强的大佬,总之起码没有人拖后腿。

也不知道爱丽和诗酒两个人,哪一个是卡洛斯这边的呢?

过了两分钟,太阳西斜。

等等…西斜?

虞幸讶异地抬头凝望天空,他没看错,刚才还刚升到头顶的太阳,此时竟然如同黄昏来临,将天空染成一片通红。

短短几分钟,这里竟从正午变成了黄昏?

怎么可能。

虞幸记得,他爬上瀑布的时候,天色还是正常的,问题应该就出在他踏入重阴山的那一刻。

是这座山自带异常结界,影响了山里人看到的时间,还是说这里有影响人类常识思维的东西存在?

虞幸停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黄昏并没有很快变成夜晚,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说明重阴山上的时间流速不是被加快的。

他得到结论,继续向前,天色再次改变,随着他的深入越来越暗,仿佛在隐喻些什么。

更可怕的是,天空由红转暗,那种窥视人的视线也从灼热到冰冷,仿佛一个杀人狂玩腻了被抓起来的人,然后对这些人说“你们已经没有用了,今天就去死吧。”

虞幸心中出现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有什么变故要来临了。

结果他都在山石中穿梭了,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什么也没来。

“啧,赶紧的啊,我还想见识一下呢。”他不满意变故的墨迹,暗自催促。

现在在他前方的是一条狭窄的山缝,这恐怕就是卡洛斯说的右边的路,他只要进去,就能在里面找到卡洛斯。

与此同时,来自他背后的视线灼热起来。

“奇怪……视线到底是哪里传来的。”虞幸在心里嘀咕两句,拔出画筒里的唐刀,没管那股视线,不带犹豫地走了进去。

石缝很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行,甚至一个人如果太胖,那压根儿就挤不进去,得另寻他法。

虞幸将画筒调整到身前,略微侧过身,一点一点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