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得尝尝,指不定,是宫里的贡酒!”段浩舔舔舌头,他们什么身份,贡酒的酒坛都没见过。
三人看着眼前的酒坛,皆是眼冒精光,贡酒,喝上一口,那怎么也得吹上一年吧,这可是皇帝喝的高级货。
“不是指不定,就一定是!而且啊,在地窖藏的年数不会少。咱们这位王爷,在桃园守孝三年,那是滴酒不沾,王府都没回,如何会在外面买酒,这酒必然是之前就珍藏的。”吉温还一句话没说,再往前去,以寿王得宠的程度,还需要他自己买酒吗?
吉温很满意这个效果,这坛酒,确实是李琩送的,但并不是全部。
李琩一共送给他两坛酒,他又去买了两坛好酒,将其中一坛兑成三坛,用来拉拢人心。
剩下那坛原封的酒,被他藏得好好的,以后指不定有大用,这些捕头可看不出里面的门道来。
“爹,门外有人找!”儿子吉祥在院子里玩耍,突然跑到门前吼了一嗓子。
“你们稍坐,本官去看看!”吉温示意三位捕头先喝些茶水。
刚到院子里,隔着篱笆墙,就看见是个身披貂皮大氅的,比他身上的羊皮袄子强太多了,绝对的富贵人家。
“啊,李大人,下官这厢有礼了!”吉温一开门,看见居然是李林甫的三公子李屿,一时间想不明白,这样的大人物,为何会来他这里。
“吉大人,本官不请自来,倒是打扰了!”李屿笑语晏晏,大过年的,天大的事,也都得先图个吉利。
他与吉温,其实并不相熟,一个是京兆府的地方官员,而他属于六部的京官,彼此不是一个系统。
吉温之前去李林甫府上,也没跟李屿打过交道,只是曾经远远见过一面,相爷的三公子,自然是一眼就记住了。
“李大人能来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吉温赶紧邀请李屿入内。
进了小院,李屿左右打量了一下,果然是寒舍,比起寻常小吏的家中,也好不了太多。
吉温倒是没有丝毫局促,这种住所,正是他清正廉明的体现。
“诸位兄弟,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礼部员外郎李大人。李大人,这三位是吉某在衙门里的同僚,今日大家聚在一起,准备小酌一杯。”吉温是个人精,李屿这般的人,最不喜欢别人开口闭口相爷公子。
果然,李屿面上更加柔和了几分,颇有几分朝廷大员下来视察的样子,只是年岁还差了些。
“见过李大人!”三人心中一惊,礼部员外郎,那不就是权相李林甫家的公子?原来对吉温跟相府有关系,还只是云里雾里的,这下便坐实了。
三人都是京兆府衙门的老人,这点简单的人际关系,还是了然于心的。
“本官不请自来,搅扰了!”李屿拱拱手,在屋里扫了一眼,这吉温还真是家徒四壁。
虽然李屿自幼锦衣玉食,却依旧对这些甘于清贫的官员充满钦佩。
京兆府的法曹,不是什么大官,但是手上权柄不小,只要想捞钱,有的是路子。
“李大人能来,我们是求之不得,今日有酒有肉,不妨留下来共饮一杯。”吉温拍了拍酒坛,心里有些发虚,这酒入了李屿的口,很有可能品出其中的差别来。
“今日来,是有些急事。”李屿面露难色,这大年初一,人家这明显准备喝个痛快,自己倒是成了恶客。
当然,李屿这般做,也是为了给对方面子,实际上,对方不可能拒绝自己的。
“急事?李大人有事尽管说,但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绝无二话。”吉温本就感觉李屿上门,绝对是有事,只是对方不开口,他也不好乱打听。
如今既然对方开了口,那就必须要表忠心,想要为李林甫效力的人多了去了,能够找到自己,那是给自己机会。
三名捕头也是不住点头,对他们而言,李屿就已经是云端的大人物了,更何况其背后的李林甫。
“是这样的,家中下人来报,在城外大青山深处,有人欲行不法事”李屿在斟酌用词,这里面牵扯颇大,有些东西,不能说得太明白,可若是云山雾罩的,又怕吉温会错了意。
对于李屿的说法,吉温嗤之以鼻,这天寒地冻的,谁行不法事,也不会惹到权相李林甫家里。
“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大人请放心,下官这就亲自带三位捕头出城查探,缉拿贼人。”虽然李屿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吉温知道,这事小不了。
因为小事情,李屿不可能大年初一跑到他门上来,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底细,吉温也不打算多问,直接亮明态度。
“吉大人一心为公,本官极为赞赏,只是,人手是不是单薄了些?”李屿对于吉温的态度极为满意,但是他的本意,可不只是这点人手。
“李大人,下官身边的这三位捕头,身手极佳,而且下官自身,也算粗通拳脚。”吉温说得很客气,意思就是四个人差不多了。
三位捕头听了,心里热烘烘的,实际上吉温的身手,比他们还要略高一线。
“倒不是信不过几位的身手,而是对方人多,本官觉得,除恶务尽,不可有漏网之鱼。”李屿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几分本事,但是人多力量大,谁知道皇甫惟明在那山洞里安排了多少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