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摇头苦笑,“随便吧!”
连太子的话都敢不听,桑弘羊和倪宽相视一笑,彼此的尴尬瞬间消失于无形。
和太子殿下相比,他们就算不上什么了。
倪宽清了清嗓子说道,“匈奴背叛我大汉,屡屡犯边抢掠,这你们是知道的。”
“面对这种情况,吾等应做何反应?应对他们免不了要劳动我中国士卒,放任不管?他们便一刻也不会停歇!”
“圣上苦边民之苦,故整修边塞,驻烽燧,屯兵垦田。”
“如此一来,边关用度无以支撑,故兴盐铁,高酒榷,置均输,用以增加国库,补益边关用度。”
“如今你想罢策?可曾想过后果为何?”
“内空府库之藏,外乏执备之用,使备塞乘城之士饥寒于边,各位请思之,何以赡之?”
他环顾四周,见没人回应,冷冷道,“罢之?不便也!”
一句话想当然就想罢了国之大策?痴心妄想!
倪宽的话也非常不客气。
既然你们不讲上下之礼,上来就开炮,那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唐生皱眉道,“御使大人是讥我不识国体吗?”
倪宽呵呵一笑,“斯以为如何?”
唐生昂然道:“孔子曰:‘有国有家者,不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故天子不言多少,诸侯不言利害,大夫不言得丧。畜仁义以风之,广德行以怀之。是以近者亲附而远者悦服。故善克者不战,善战者不师,善师者不阵。修之于庙堂,而折冲还师。王者行仁政,无敌于天下,恶用费哉?”
偷换概念!
刘据虽然不喜欢那种文诌诌的说话方式,但是唐生引用孔子的话,他还是熟悉的。
可是听他这一番胡乱引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子寅,你过去问问他,畜仁义以风之,广德行以怀之,对谁都可以吗?”
金不焕听完之后刚要走,刘据把他叫住,“算了,本宫过去就是。先生……”
董仲舒摆摆手,“不必管我!”
倪宽正要反驳,忽见太子推门而入,起身道,“殿下!”
众人忙起身施礼,刘据抬手示意他们落座,目光落到唐生身上,问道,“你是茂陵唐生?”
“正……正是!”
唐生脸色赤红,激动得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能把太子引出来,足以说明他说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刘据点点头,“本宫来问你,你所说‘畜仁义以风之,广德行以怀之’,对象是谁?”
唐生本来还等着太子殿下给他的赞美之辞,没想到等来的是一个问号。
“自然是……圣人所云,自然是任何人都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