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如刘据等人所料的那样,武帝召见赵破奴时,开门见山就命他以浚稽将军之名北上,出朔方郡迎击匈奴。
赵破奴立刻拜倒陈情。
“陛下,贰师将军此次西域之行表现出非凡的军事才能,臣对其早已佩服至极,此事事关重大,理应由贰师将军挂帅才对,臣愿为其副属。”
对于他如此拍李广利的马屁,武帝却好象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道,“李广利如何,朕自有定论。朕拔你两万人马,许胜不许败。”
赵破奴见推辞不掉,想起太子给他出的主意,为难道,“那就陛下再给臣一道旨意,无论臣在前线是败是胜,请陛下保证臣家人之安全。”
武帝皱眉道,“赵破奴,卫青不在了,找靠山找到朕这里来了?你可知罪?”
赵破奴无耐道,“臣没有把握战胜匈奴,陛下一定要臣出战,臣自然全力以赴,可是若因此祸及家人,臣宁可现在领死!”
武帝不悦道,“你就一个儿子对吧?就让他随你一道出征吧!”
赵破奴一愣,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陛下……您这是让臣……绝后啊!”
武帝拍桉而起,“赵破奴,你若再推三阻四,朕便让你全家一同上战场,到时你若不赢,不用朕下令,他们也随你一道陪葬,彻底绝了你的念想!”说罢拂袖而去。
赵破奴故作悲伤状,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博望苑内,刘据和金不焕等人听他说得有趣,不由得大笑起来。
刘据道,“既然圣上已有成命,你便可堂而皇之地带上全部家卷同行,届时……顺势而为就是。”
赵破奴点点头,忽然跪倒,“殿下,属下若真的兵败投降,陛下一定不容我,殿下……”
刘据郑重道,“义直放心,本宫在此给你承诺,他日回归定不会责怪你投敌之举,但你也不要一个人回来!”
赵破奴大放宽心,释然道,“属下明白应该怎么做。”
虽然所有当事人都知道结局如何,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终究是有些不合常理,施行起来颇为别扭。
毕竟这只是他们君臣之间的约定,别人并不知道。
择一良辰吉日,武帝正式拜赵破奴为浚稽将军,率两万精兵赴朔方北击匈奴。
誓师大会非常壮观,太子做为重要人证,自然不能缺席,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出现在校兵场,引得众人不时侧目。
这也是他自从西域回归以来,第一次公开露面。
不等校兵结束,刘据便被一阵“邪风”吹得站立不稳,不得不先行返回。
武帝对他的表现虽然不满,可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多叮嘱了几句。
回到太子宫中,被人服侍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直到夜幕降临,腹中饥饿难忍,也不见史良娣过来,只得悄悄起床下地,刚到门口就和探头观望的侍女寒玉儿撞了个满怀。
寒玉儿是史良娣特意交代留在他身边侍候的,此时冲撞了太子,吓得她腿一软就要请罪,被刘据扶住拉进房中。
“玉儿,良娣呢?”
寒玉儿忙道,“良娣去未央宫见皇后娘娘了。”
刘据心道原来如此,低声道,“玉儿,我饿了,有没有吃的东西?”
寒玉儿忙道,“奴婢这就去叫人准备。”
刘据忙道,“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寒玉儿想了想,“要不……奴婢做些东西给殿下?”
刘据喜道,“快去!”
功夫不大,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端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