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刘彻裹着被子坐在榻上,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
“谁走了?”
太子深夜闯宫,刘彻已经猜到事由。
刘据鼻子发酸,“是姑姑……她薨了!”
武帝刘彻神情一滞,久久不语。
“父皇……”他把卫不疑和卫登与平阳公主闹翻一事说了一遍,刘彻双目圆睁,怒道,“是她自己不知自爱,怨得谁来?”
“告知你母后了吗?”
刘据摇摇头。
刘彻道,“先不要告诉她,她身体一直不太好,万一受不了……朕身边不能一个知近人都没有!”
知近人?
刘据忽然觉得这三个字非常可笑!
一国之君……一个傲视天下,富有四海的人,他需要知近人吗?
他需要的是完完全全的臣服者!
“父皇……”
刘彻摆手道,“你先退下,朕有些累了,明日再说。”
刘据一愣,这就拉倒了?至少应该下道旨意,把太常寺的人派几个过去吧?
刘彻侧身躺下,给了他一个后背,“该怎么做,你去办吧!”
刘据心下暗然,躬身退到门口,待要转身时,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扭头一看,只见裹在被子里的武帝身形微微颤抖,那声音是他强行压抑悲伤而发出来的。
来到门外,里面的悲声逐渐大了起来,刘据把王文拉到一边问道,“父皇如何一人在此?勾弋夫人呢?”
王文道,“勾弋夫人来过,陛下不留,夫人负气走了。”
里面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到后来变成了放声大哭。
刘据站了一会儿,暗叹一口气,迈步离开。
那位新任太常主官张昌刚一上任便遇到这样的大事,一时之间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张着手不知往哪里放,在平阳公主府门前转来转去。
刘据返回,差点被他撞上,赵小小等人不认识他,斥道,“什么人在此乱走?还不闪开?”
张昌一见太子来了,扑通跪倒,“殿下,臣新任太常张昌叩见殿下!”
刘据一见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奇道,“你自己来的?”
张昌啊了一声,“还要其他人吗?”
刘据“如何处理此事,是何流程,你知晓吗?”
张昌“臣……刚刚上任,还不知如何处理,请殿下示下!”
刘据没好气道,“本宫没什么要示下的,公主丧仪,按朝廷规制办理就是。”
张昌愣愣地看着他,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刘据也懒得搭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越过,顿了一下说道,“你不懂,找懂的人去问!”
张昌如获大赦,答应一声起身就跑。
府院中,灵堂已然搭起,史良娣带着一众人等赶过来帮手,宿在太子宫中的阳石公主扑到平阳公主的棺椁上哭得死去活来。
不久前在博望苑还因为平阳公主没有和她说话,负气不理她,谁知那次见面,竟然是永诀!
看到跪在棺前的卫不疑,刘据心下大感安慰。
“不疑,你随我来!”
他把卫不疑叫到一旁。
“殿下,我要为母亲守灵!”
他沙哑的声音和布满血丝的双眼,说明他刚刚哭过。
“本宫有几句话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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