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江充给阉了?
刘据好半天没缓过神来,武帝老爷子玩的是什么路数啊?
杜周呵呵笑道,“可惜啦!江充前几日新纳的小妾,还没享受几天就要守活寡了!”
“殿下,下官皇命在身,不能久留,殿下请便!”
杜周说完快步走进署衙。
功夫不大, 便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刘据想了想,有些问题需要向武帝求证一下。他刚要上轿转头,金不焕问道,“殿下何往?”
刘据道,“进宫!”
金不焕道,“殿下此时应按计划行事, 不宜面圣。”
刘据一愣, 停下脚步和金不焕来到僻静处, “子寅何意?”
金不焕道,“圣上一边剪除卫氏支脉,一边重处办事官员,殿下为何不想想圣上此举意在何处?”
刘据就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才要亲自问问武帝老爹,对一边抡大棒,另一边也用脚踹,到底是什么路数呢?
“子寅教我!”
金不焕沉思片刻说道,“依属下推断,圣上此举多半是为殿下铺路。”
刘据不解道,“何以见得?”
金不焕“殿下是明日大汉之君,绝非卫氏之君,圣上以雷霆手段清理卫氏旁支,这是在帮助殿下清理障碍。”
“以殿下之德,恐怕难以硬起心肠面对亲情血脉,圣上也不希望冷酷无情四个字落在殿下身上。”
刘据不住点头,金不焕的分析大有道理,可转念一想也不对, 为什么把办事的官员也给“办”了呢?
金不焕苦笑道,“圣上重用江充,无外乎是希望再出一个苍鹰郅都,可惜……江充也好,刘屈氂也罢,都是得意之下便忘形的小人之辈,难堪大用。”
“那江充不知天高地厚,妄加揣度圣意,竟然把阴刀悬到殿下头上,岂不知圣上所为,皆为殿下虑,他这番马屁,拍错地方了。”
“石丞相满门君子,人人敬仰之,圣上定是想让刘屈氂查一查石家是否有党,可那刘屈氂……竟然把一件需要暗中秘密进行的任务,公开摆到街上,圣上焉能不气?”
刘据明白了, 皇帝老爹想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可惜找错了人。
“对江充和刘屈氂的惩戒怕也是给本宫立威。”
金不焕点头, “正是!既然圣上找的帮手太蠢,这出戏就只能殿下您和圣上来唱了。您在明处,圣上在后面支撑,对付那些屑小之辈必将无往而不利。”
“故在此时,殿下不宜面圣,及时领会圣意,与圣上达成默契,对殿下有百利而无一害!”
刘据茅塞顿开,对金不焕深深一躬,“多谢子寅指点!”
金不焕忙闪到一旁,“殿下不必如此,此乃属下份内之事。”
心中疑虑尽消,刘据重新上轿,“去相府!”
……
石庆的病有一半是因为身体确实吃不消,另一半原因还是忧郁所致。
象武帝这样的强势皇帝,遇事果决,乾纲独断,很少采纳不同意见,设立宰辅中枢实属多余,但又不能没有。
如此一来就苦了在其位却不能谋其政的各司职官员,没事的时候皆大欢喜,一旦出现问题,背锅的还是他们。
今年的黄河水患一直延续到汛期之后,从上党郡,东郡,魏郡,一直到陈留郡和颖川郡,流民四起,已经波及到了三河各郡,司隶一带甚至闹起了山匪。
雪片般的奏疏向京城飞来,石庆身为宰辅之首,就算他再想韬晦行事,也不可能置百万生灵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