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注视着他,“朕要听你的解释。”
刘据苦笑道,“儿臣倒是对江充的信息来源很感兴趣。”
刘彻道“朕会让他一一出示相关证据,构陷太子是大罪。”
接着,刘彻又幽幽道,“朕不相信我大汉储君,会做出上面所列任何一件事来。”
刘据道“父皇, 这九条大罪,儿臣一条也认不下来。”
“关于擅免官员,想必是五陂县发生之事,其余各地儿臣均请刺史任安和田仁相助。”
刘彻道,“五陂县之事你已说过,象那种目无尊卑之辈,免了他已是恩典, 如若是朕……一剑杀了才痛快!”
刘据心中稍安, 看来武帝的想法和他还是相近的。
“第二条, 殴打长者就更谈不上,儿臣所到之地均对长者执晚辈礼。至于说殴打……那也只有五陂县那个地主王贲,此人装疯卖傻,愚弄儿臣,踢他一脚儿臣都觉得便宜他了。”
刘彻注视他良久,忽然笑道,“据儿,你有二十二岁了吧?”
刘据道,“正是!”
刘彻笑得越发开怀,“二十多岁了,怎么还象个孩子?如若是朕,绝不用脚!你知道朕年轻时打过何人吗?”
刘据摇头,刘彻欲言又止,大手一挥,“算啦!如果是这件事,不值一提。”
“谢父皇体谅儿臣!”
刘据起身鞠了一躬, 刘彻招手示意他坐下,“继续说。”
“至于草菅人命……”刘据神色凝重起来, “父皇,长安之外……体民之苦者,唯有地方官员,可是……”
他把所过各地经历的事情一一讲述一遍,尤其是易子相食的惨事,刘彻脸色越来越难看。
说到动情处,刘据眼中含泪,“父皇,大汉是我刘家天下,更是天下人之天下,失去了天下人,我刘家何以自处!”说罢俯身拜倒,泣不成声。
刘彻嘴角微微颤动,双目中隐泛泪光,轻轻拍了拍刘据后背,“据儿,你终于长大了!”
“起来吧!”
刘据拭去眼角泪花,起身坐好,深吸一口气使情绪得以平复, 继续说道,“如若处置这些地方豪强和乱权官员就是草菅人命,儿臣觉得……做得还远远不够!”
刘彻点点头,“做得好!”
刘据道,“其实儿臣还有另一层考量,儿臣在时百小臣服,可一旦离开,他们必定卷土重来,为恶更甚,故……”
刘彻接过话来说道,“除恶务尽!”
刘据点头,“正是!”
“至于收留罪民和擅杀名流之后,儿臣不解,不知所云为何人何事。”
刘彻道,“暂且放下。”
刘据道,“喏!”
“第六条……擅拜庶民?”刘据苦笑摇头,“如若天下太平,何需一个储君向庶民折腰?但……儿臣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如若能让反民变成我大汉顺民,区区一躬何足道哉?”
刘彻若有所思,缓缓道,“司隶一带已有流民闹事,只需稍加安抚便可免去刀兵之苦,可惜,地方官员太过固执……终是少了些你这样的气度。”
刘据道,“谢父皇嘉许!”
“至于强制迁徙……”
刘彻挥手道,“此条不论,这是朕之意,若论罪责,让他们来找朕!”
刘据正色道,“父皇,您是天子圣君,一切有儿臣在,您无需替任何人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