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昌的先行大军已经到达越巂郡,随他一道返回的五德传回消息,滇王已经到达澜县,随时准备接驾。
刘据交代张伯约重新清理郡治,地方官员凡有不法者,一律重处,豪强流民登记造册,集中安置。
处理完犍为郡的事情之后,刘据带着卫队从南安越过江水河,进入越巂郡。
滇王的病的确非常严重,膝盖变形,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让他的两个儿子代为见礼。
长子五德早就见过,次子临谒生得颇为豪放,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满脸的络腮胡须,和书生模样的五德完全不同。
因为之前有过交集,五德和刘据显得格外亲热,把一行人等迎进署衙之后,笑道,“殿下到了此地,便由下官做个东道,以答谢殿下一路之上的照拂之恩吧!”
刘据道,“一切都由大王子做主。不过本宫要先见见郡守大人。”
有滇王在,越巂郡太守李弥和其他官员一样,远远地站在后方候见。
他把李弥和郭昌请进后堂,询问驻军事宜。
郭昌道,“殿下,末将观越巂守军战力尚可,可为后援。末将准备将大军前行至邛都,在若水河北岸驻扎,可以直面叛军,保后方不受侵扰,择机与叛军决战。”
刘据道,“如何行军布阵,郭将军自行安排就是。太守大人,郡兵可用吗?”
李弥犹豫半晌说道,“臣不敢说一定能用。”
刘据一愣,“你这话是何意?”
李弥道,“守军中一多半人都是滇王旧部,臣无法调动。郭将军虽有虎符,臣以为能不用最好不用。”
不用多说,他已经明白李弥的意思了。
“守军有多少人?”
李弥道,“五千人左右。”
刘据想了想问道,“郭将军见过了吗?”
郭昌道,“见过。正如李大人所言,那些人体形彪悍,战力应该可以,但是……恐怕不好调动。殿下,您看是否再抽调一千人充实卫队?”
现在他的卫队三卫加起来已经超过三千人,略一思索说道,“暂时不用。郭将军把精力放到大军中即可,无需为本宫担心。”
郭昌点头应允。
刘据又问李弥,“李大人,可曾听闻滇王有何不法之事?”
夜郎王的事已经通传各郡,李弥当然也接到了驿报,闻言道,“臣尚未接到相关奏报。”
刘据点点头。
以他对滇王的第一观感来推断,此人面目和善,应该可信。
三人又交换了一些其他信息,五德前来相请,给太子殿下准备的接风宴已经安排好了。
酒宴设在署衙前厅,刘据被请入主位,滇王和他的两个儿子五德以及临谒在左首落座,郭昌和太守李弥在右首相陪。
滇王有疾在身,不能饮酒,便由二王子临谒代为行礼。
这位二王子虽然相貌粗豪,但是谈吐十分文雅,酒量也非常大,十几杯下肚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相比之下,五德就要逊色得多,三杯酒喝下去之后就面红耳赤,说话吐字都不太清楚了。
席间提起往事,滇王感慨万千。
“圣上看重我部,赐吾以王印治下民,纵观西南诸郡,唯吾与夜郎为王,圣恩深重,小王未有一刻敢忘。可惜……夜郎王……”
刘据道,“王爷感念圣恩,实可敬也。治下行事,不求惠民,但万万不可害民,否则即使本宫可容之,天道亦难容!”
滇王道,“殿下所言甚是。小王虽未害民,却难以安民,愧对圣恩,小王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