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站在岸边,看着在水中潜入潜出的健壮身影,不断地向岸边扔来大大小小的鱼儿,他忽然感觉自己好象耄耋老人一样羡慕起年轻人的活力来。
史俭站在他身边,向河水中张望,一副想下去又不敢的模样。刘据笑道,“没下过水?”
史俭摇头,“我爹不让!”
刘据道,“洗把脸总归可以吧?”
史俭这才小心翼翼地绕到平坦些的地方,掬起一捧水刚扑到脸上,一个大水花扑面而来,把他全身打湿。
赵小小从水中钻出向他招手,“来呀!”
“你以为我不敢?!”史俭倔脾气上来了,三下五除二脱个精光跳入水中。
赵小小和另两个人游过来把他接住,史俭呛过两口水后就往岸边爬,被三双手硬拉着往深水区走去。
刘据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要是把这位小舅哥给淹着了,回去可就没法交代了。
裴历笑道,“素闻鲁国史夫子教子甚严,家规极多,这位小少爷……还真是不同凡响!”
刘据深有同感,在史俭身上,看不到一丝圣人教诲过的痕迹。
看着很快就和赵小小等人闹成一团的史俭,刘据这才放下心来。
忽然,赵营平匆匆赶来,急道,“殿下,不好啦!那些人又来了!”
刘据一愣,“哪些人?”
裴历皱眉问道,“贾司高?”
赵营平点点头。
刘据心道不好,叫了一声“史俭!”,转身就走。
史俭玩得正嗨,听见姐夫呼唤,虽然不情愿也得上岸,赵小小等人也听到村中来人的事,纷纷跳上岸,穿上衣服就往回跑。
那速度……
就象一阵风!
当他们回到小村时,村里已经乱成一团。
贾司高带着两百多名顶灰贯甲的士兵去而复返。
几十个乡民被集中在村外的空地上,赵营平等人的马匹已被他带来的士兵控制,贾司高手持马鞭,凶神恶煞般抽打赵大,“人呢?不说就打死你!”
赵大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赵小小等人飞一般赶回,他一见父亲被打,登时便红了眼睛,大吼一声,“放开我爹!”抄起一根竹板挡在赵大面前。
“小子,果然是你!”
贾司高眼中凶光闪现,“私卖官粮,本公子可将你斩立决!”
赵大一听急道,“官爷,我家粮食还在,没有卖啊!再说……那也不是官粮。”
“想卖也不行,一样有罪!不是官粮?本公子说是就是,哪有你一个贱民说话的份儿?”
贾司高向身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道,“万大人,可以抓人了吧?”
那万大人一声令下,“捆起来!”
两个士兵冲到赵小小身前,抓住胳膊把他按在地上。
赵大见状扑通一声跪到贾司高脚下,“官爷,小小无罪,要抓您就抓我吧!”
贾司高被溅了一身泥水,抬腿把他踹翻,“老东西,滚开!”
赵大猝不及防,被踢得倒飞而起,咚的一声撞到土墙,惨哼一声软软地落到地上,一动不动。
赵小小见状大惊,挣脱两个士兵冲到赵大身前,只见赵大口吐鲜血,脖子扭曲,已经气绝身亡。
赵小小狂吼一声,“你杀了我爹,我和你拼了!”起身冲到一个士兵面前,一拳把他打翻,夺过他手里的钢刀向贾司高扑去。
贾司高愣了一下连连后退,那位万大人见状大喝一声,“刁民造反,格杀勿论!”
士兵们举起刀枪向手无寸铁的乡民扑来……
年轻人还好说,在士兵们的砍刺下还能躲闪,可是其他人就只剩下待宰的份儿了!
等刘据和赵营平等人赶到时,小村外已经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