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营平咧嘴道,“殿下偏心了,同样是两千石,他却能留在殿下身边。”
田千秋笑道,“你道皇上赐的中尉之职是给你的吗?”
赵营平也笑了,“我当然知道,是给太子殿下的。”
田千秋点头,“知道就好!”
三人落座,刘据把今日朝议的事说了一遍,赵营平皱眉道,“殿下,那李广利是个市井小人,我以前和他有过几面之缘,此人不能深交。”
刘据笑道,“我压根就没打算和他有什么交情,只不过皇上想用他,我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日后此人投降匈奴,被武帝灭族,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往上靠?
田千秋欣慰异常,不断点头,“殿下应对得体,收放有度,实是我辈之福!”
刘据摇头苦笑,“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一句话,那种感觉……不好受!”
想起被贬斥的谢尊儒,他感慨更深。
赵营平沉默不语。
田千秋感叹道,“也许这就是常人所说伴君如伴虎吧,连太子都不能免,实是可叹,可悲!”
他又提起未央宫见平阳长公主的事,问道,“宫中的消息怎么会传得那么快?”
田千秋笑道,“黄门太监和宫女就是最好的信使,往他们身上使钱的人多着呢。”
刘据点点头,田千秋郑重道,“皇上乾纲独断,轻易不会受人影响,但平阳长公主毕竟是皇上的长姐,殿下还是要小心应对。”
刘据道,“我当然清楚。可是我那位表兄卫伉实在成不了大器,弄不好还会连累到我们。”
田千秋点点头,“朝廷上许多重臣之子都不成器,尤其以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为最,殿下务必要小心,离这些人越远越好!”
赵营平道,“想让这些二世祖安生下来,我看就只有一个办法,都把他们扔到军队里去。”
刘据眼睛一亮,“对!翁孙这个提议好!”
田千秋道,“其实……后辈人中,也有可造之才,飞将军李广之孙李陵和原廷尉张汤之子张安世就和他们不一样。”
刘据问道,“他们两人现在任何职?”
田千秋道,“都赋闲在家。”
“虽然赋闲,但是李陵整日在家练习骑射,颇有当年李广之风。”
“张安世居家读书,据说春秋礼易倒背如流,是个难得的人才。”
张安世如何,他不太清楚,但是李陵却是个“大名人”。跟随李广利二击匈奴时兵败被俘,传言他投降变节,武帝一怒之下处置了他的家人。
司马迁正是因为替他说了几句公道话,被武帝扔进大牢中施以腐刑,酿成终身遗憾。
李陵最终也没有回归,司马迁也无罪开释,可身体上的伤害却再也弥补不回来了。
见他沉思不语,田千秋问道,“殿下如果觉得可以,我找个机会约他们与您见个面如何?”
“好!”
刘据随口应道,不过马上又改口,“还是我去找他们吧。”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黄门的声音,“太子殿下,石太傅又来催了,让殿下赶紧过去。”
刘据头疼不已,田千秋道,“太傅找殿下恐怕不是讲学,而是为谢尊儒之事。”
无论讲学还是问谢尊儒的事,都不好应对。
他起身对赵营平道,“翁孙,等一下到帐房支取一百金带上,到北营报道的时候也许用得上。”
赵营平感激道,“谢殿下!”
刘据拍拍他肩头,“不要总是谢来谢去的,显得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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