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清了清嗓子说道,“博望苑的确是皇上赐给太子殿下的成人礼,皇上也曾下旨,恩准太子殿下招贤纳士。”
“臣去过博望苑几次,请恕臣直言,正如殿下所讲,博望苑中鱼龙混杂,很多人看中太子殿下温恭重礼,谦逊容人,便不顾是否真有才学,统统往博望苑送人。”
“太子殿下是我大汉储君,将来的皇上,殿下身边围绕一群什么样的人,将直接影响太子的言行举止,不可不慎!”
刘彻皱眉道,“说出你的想法。”
霍光道,“臣赞同太子殿下的提议,博望苑中人不宜多留,理应裁撤!”
他此言一出,引来一片目光。
公孙敖也出列道,“陛下,臣也以为,太子身边小人太多,博望苑应予裁撤!”
文武百官的目光都看向刘彻。
刘彻见没人说话,手指轻敲龙书案,一字一顿道,“昨日茂陵,太子跟朕说了不少心得,朕也有所悟。”
“刀能杀人,也能救人,在正义之士手里,它是利器,在邪恶之人手中,它就是凶器。”
“博望苑无所谓好坏,关键是里面住的是什么样的人!”
“太子对朕讲,要把裁撤后省下来的钱返还国库,以备不时之需。”
“太子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朕觉得大可不必,我泱泱中华大国,还养不起一个太子吗?”
“裁撤博望苑,既然是太子的想法,朕也不好驳回,连贩夫走卒都能登堂入室,成为太子的座上宾,朕还能说什么呢?裁就裁吧!”
刘据大喜,跪倒拜谢,“儿臣谢过父皇!”
刘彻道,“你先别急着谢我,以前种种,皆因你缺少识人之明,把什么人都召进来了。今天朕给你请来一位大才,他一个人就可以顶你博望苑几百个!请谢老夫子上来和太子见一面吧!”
“宣谢尊儒上殿!”
黄门高亢的声音落下,一个白发老者昂然走上大殿。
众人一片哗然,大多都是赞叹之声。
刘彻道“谢老夫子可是当代大儒,声名丝毫不逊董仲舒,由他替太子把关选贤,太子就不用担心为小人蒙骗了!”
谢尊儒?
刘据在脑子里拼命搜索此人,却找不到一点与这个人有关的信息。
谢尊儒大步来到殿上,俯身拜倒叩头,洪声道,“谢尊儒叩见吾皇万岁!”
刘彻和声道,“谢老夫子请起。太子,还不见过老师?!”
刘据起身,刚要鞠躬,谢尊儒摆手道,“殿下且慢,老夫有几句话想问太子,能否做太子殿下的老师,就看殿下如何回答。”
刘彻来了兴致,呵呵笑道,“老夫子这是要当庭考较你的才学,太子可要认真些。”
刘据躬身道,“请先生赐教!”
谢尊儒起身道,“殿下,老夫从山东一路行来,路上所见百业凋敝,流民泛滥,盗贼横行,官府形同虚设,请问太子有何见解?”
谢尊儒话音一落,朝堂上寂静无声。
上来就是一道送命题,这个老头儿要干什么啊?
刘据偷偷扫了一眼龙书案后刘彻,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刘据眉头微锁问道,“本宫也想先问先生几个问题,不知可否?”
谢尊儒当然可以!
刘据先生来时是走路还是乘车?
谢尊儒老夫年事已高,当然是乘车。
刘据几人随行?
谢尊儒只老夫和书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