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范增的一声令下,立刻有一名月氏人跳上了圆木搭建起来的高台上。手里拿着铁皮喇叭大声的吼道:“父老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这家伙是被特地挑选出来的,嗓门儿不是一般的大。加上铁皮喇叭的作用,他的吼声好像闷雷一样,所有人都停下了说话,听他讲话。
“各位部族的兄弟们,我旮旯韩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知道。从会走路起,就给翕侯家放羊。大冬天我连双鞋都没有,很小的时候我溜出去过。跑到河边看着河水我很想跳下去,真的太难了。
有一次,就因为少了一只羊。冰天雪地的翕侯家的管家,愣是让我一个八岁的娃娃去草原上找。多亏我命大没喂了狼,可大我两岁的哥哥却再也没有回来。等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被狼啃得剩下了骨头。浑身上下唯一全活点的,就算是一双脚了。我娘……我娘是凭着脚上的一块胎记,才认出那是俺哥……呜呜呜……!”七尺高的汉子,说道了伤心的地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台子下面的人也是唏嘘一片,他们大都是原本贫困的农奴。对于旮旯韩的遭遇并不陌生,甚至就在他们身边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发生过。可那时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对抗那些贵族老爷们,即便他们手里有刀枪也是习惯性的服从翕侯的命令。直到华夏人来,将土地分给了他们之后。这些人才发现,农奴的人数远远多于贵族,他们当初怎么就傻到不敢反抗?
相同的遭遇很快在人们中产生了共鸣,这时候人群里的一个青年忽然举起了带着红布胳膊箍的手,高声喊道:“打倒狗贵族!坚决拥护云侯爷!打倒狗贵族,云侯爷万岁!”
经过旮旯韩的诉苦,十几万人的情绪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被这年青人一带头,立刻举着胳膊大声的吼了起来。声音之巨大,说平地里起了一个惊雷毫不夸张。
“呵呵!侯爷说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谁团结了大多数人,就能够获得天下。如果说权贵们是船,那么这些百姓就是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要牢牢记住。”范增一边观看,一边提点着张良。张良在边上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效果很明显,没见大月氏的权贵们已经被打倒的差不多了。或许是因为曾经身为带路党的原因,赖桂渡,赖狞儿他们父子,才能够狗延残喘到今天,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想躲那是绝对躲不过去的。。
城墙上的张良正在装乖宝宝认真听讲,忽然间下面传来一声女人尖利的叫声:“赖狞儿,你可还认得我。”
循声望去,张良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女人一脑袋的白头发。根根雪白在反射着冬日里的阳光,异常的醒目。似乎为了衬托她今天的白,这女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在视觉效果上,很是有些强烈对比的意思。西域人的头发有好多种颜色,有金发有黄色的头发。看这女子年岁也不大,却是一脑袋的银发,这多多少少让哥俩有些吃惊。
赖狞儿现在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四十斤重的大牌子挂在胸口,而且还是用一根极细的钢丝挂着。脖子上已经勒出了红印子,估计再挺下去就会跟斩首的效果差不了多少。
旮旯韩上前一步,将赖狞儿的脖子扭了过来。赖狞儿看了那白发女子一眼,五官很是端正。身材也很是婀娜,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美女。这女人似乎认识自己,莫非她也是自己部族里面的,不怪自己看着她面熟,可穷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她到底叫啥名字。
“不记得了吧!您这位堂堂的大少爷,怎么会记得我这个差一点儿死了的人。现在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拜你所赐。”白头发的女人一指赖狞儿,高声厉叫道。
“谁认识你这个疯女人!”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赖狞儿也不愿与放下大少爷的架子。如果在以前,有这么一个女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话都不用说一句,这人就会被拉出去剁碎了喂狗。可现在,大少爷只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
听说赖狞儿这么说,女子微微笑了一声说道:“我是疯女人,那也是被你糟蹋的逼迫的。当年我父亲只不过是你家的一名放羊卡克而已,就因为放羊的时候弄丢了两只羊,害得他老人家四处寻找,几次差点儿命丧在狼嘴里。也就是我爹从小在山中长大,不然早就被狼啃得就剩下骨头。你就派人将我绑了去,说是我爹放丢了翕侯家的羊,要拿我来抵债。呜呜呜……!”这女子一阵的哭诉,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压抑。几乎每个人都对翕侯不满,现在大家都在同一个地面上混。就需要联手干掉,那些所谓的贵族老爷们。
“仅仅为了几只羊,你就将我抢到府里头去。每天都……都来糟蹋我,后来我怀孕了。你家的大妇,居然说我怀里的野种,不但要弄死我的孩子,还要弄死我。如果不是有一个老仆妇偷偷告知我,我还不知道你在饭菜里面下了毒。
好狠的心啊,不但连我不放过。就连自己亲生骨肉,你也不放过。我得了讯息,偷偷摸摸的跑出了侯府。为了不给家里人找麻烦,我只能躲在山洞里面。晚上出来抓点吃的度日!赖狞儿,你看仔细了,可还认得我?”
这女人这么一说,赖狞儿好像想起来点儿什么。可他还是不敢肯定,欺男霸女的事情干得多了。有没有这么一票,确实很伤脑筋。可人家说得言之凿凿,这不能不让人相信她说得都是真话。。
“想起来了?不错,我就是那个没被你逼死的那个喜儿!”喜儿从旁边的手里接过一个孩子,看样子只有两三岁的样子。生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赖狞儿,这就是你留在我肚子里面的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