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浓,床榻安置好,九黎公主抚着九褣的额头看着走过来的君小姐。
“君小姐去洗漱一下吧。”她说道。
行针熬药喂药君小姐的衣服已经被汗打湿三次,闻言并没有推辞施礼道谢。
“君小姐这边请。”一个宫女引路说道。
洗漱的房间就在隔壁。
这是九褣的净房,君小姐视线逐一扫过,跟以前没什么变化。
她慢慢的走过一架壁橱,似是无意的伸手一探,准确的探入壁橱与墙壁的缝隙,同时碰到一个盒子。
君小姐的嘴角弯弯浮现一丝笑。
这臭小子,果然还把玩具匣子藏这里。
不过,九黎出嫁了,没有人管着他,也不会被发现了,他还藏着做什么?
君小姐的眼神一黯。
大概在玩的时候无比的期盼有人能发现有人能呵斥吧。
一个人玩什么都是寂寞和无趣的。
“君小姐。”两个宫女从浴池边转过身,“水好了。”
说这话上前来,君小姐没有丝毫的拘束展开手臂,由她们服侍解衣。
一件件的衣衫解开褪下,直到不着一缕。
宫女低头后退,看着君小姐款步迈入浴池,整个人没入水中。
这位君小姐倒真是淡定自如,两个宫女对视一眼,看到各自眼中的惊讶。
这种在陌生地方被陌生婢女这样服侍洗浴,竟然没有丝毫的拘束和不自在,反而像是习惯。
身为怀王府的宫女是与世隔绝的,不知道半点外边的消息,只是因为这些日子外边来的人多,再加上太医们的说话,她们知道这位君小姐医术很好,至于是什么出身就不知道了。
或许医术好的大夫都很淡然吧。
两个宫女放下纱帐垂头后退几步侍立一旁静候。
一个宫女走进来对两人低语几声,指了指外边的衣柜,两个宫女有些惊讶,但旋即应声是。
君小姐并没有洗多久,很快就出来了,两个宫女取出单子裹住为她擦拭,同时引着她来到外边,一个宫女打开了柜子,里面摆着整整齐齐的亵衣以及外衣。
君小姐看到这些是女子的衣衫,九褣病了,姐姐肯定吃住都在这里,衣衫自然也准备了。
按理说她如今的身份穿宫女们的衣衫就可以了,没想到会是九黎公主的衣衫。
不过也亏得是她才知道这是九黎公主的衣衫,换做别人大概根本就不会这样想,只会以为是宫女下人的。
姐姐就是这样,总是做一些别人很难发现的善意,还说是什么润物细无声。
君小姐展开手臂,由宫女服侍穿衣,忽的她的身子一僵,忍不住向前迈了几步。
宫女们猝不及防差点被绊倒。
“君小姐?”她们忙问道,看着君小姐停在衣柜前,看着一件衣衫。
难道她还想要自己挑衣服?两个宫女对视一眼,这就有点太不知礼数了。
君小姐看着衣柜里的那件衣衫,只觉得眼有些发涩。
这不是姐姐的,这是她的亵衣。
她的一件旧衣衫,是父亲和母亲去世的前一年,自己生日的时候,母亲亲手给她做的。
后来她穿着这件亵衣出嫁的。
她死了,尸骨埋在陆家的坟地,留在姐姐和九褣身边的就只有这件亵衣了吗?
君小姐伸手按住心口,低下头干咳以掩饰要涌出的眼泪。
“君小姐你没事吧?”两个宫女忙关切的问道。
君小姐伸手按着手腕上一个穴位,刺激的她连声咳嗽,外边的宫女被惊动端来茶水,君小姐慢慢的平复。
“惭愧。”她哑声说道,一面接过茶水润嗓子,一面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泪水,“我有这个干咳的老毛病。”
她治不好吗?几个宫女对视一眼,这就是所谓的医不自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