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比鬼神更可怕的,当真是人心啊。
当初的蒙铎也是这样的,对怜笙那般的好,到头来,却是亲手取走了她的性命。
如今看来,黑衣圣女和蒙铎,也只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谁都不比谁高尚到哪里去。
萧无衣的府邸里,他正端着一碗药朝着后院走去。
一袭白衣,翩翩公子,在他不发狠发疯的时候,他其实是很英俊的,算得上是世间难得的青年才俊。
到了一处偏院停下来,推开门进了院子,站在房间门口,本是想要一把推开门的,但是抬起手的时候顿了一下,最后换成了敲门 。
里面并没有人回应他,但是他并不在意,在敲过门之后方才推门进去,房间里有些暗。
他走进去,将手中的药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那缩在床上蜷在一起的瘦弱身影,幔帐挡住了对方的样子,他走到烛台前,拿起火折子一边点蜡烛一边柔声道:“怎么不点灯,你不是怕黑吗?”
他声音轻柔得很,但是床上的人始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蜡烛被点燃,房间里变得明亮起来,他转身走到窗前将幔帐挂起来,看向床上的人。
“小濯,该喝药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然后转身去将药端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拿着勺子一边搅一边轻轻吹着,然后看向秋濯,柔声道:“乖,来。”
秋濯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那埋在两臂之间的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
那上面的铁链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曾经所遭受的一切耻辱,面对萧无衣对自己的哄劝,她不但没有半点感动,反而满是厌恶。
她有多厌恶萧无衣,不只是她自己知道,萧无衣心里比她都还清楚。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要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幅无比温柔的样子,那样的嘴脸,让她感到恶心。
所以在笑意要了一勺药喂到自己嘴边的时候,她十分厌恶的别过头去了,不愿意喝。
“小濯,你又不听话了,快来,喝了药,身体就会好了。”
萧无衣不但不生气,反倒是更加温柔了,就像是在红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一样。
秋濯那隐在阴翳中的眼睛里,升起一抹厌恶,冷声道:“长老不必如此装模作样,我没生病,并不需要喝药。”
她就算有病,也不会喝他喂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