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要去,她不想再看到他!
上官木离忙跟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的要上千阻止。
“七殿下……”
上官木离明显有了怒意,上千一把抱住初樱,看着可怜的人儿正捂着坠疼的小腹,不满道:“难不成你还要初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陪葬不成?”
襟离猛地立住,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看着初樱,动了动喉咙,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疼!”
襟离本狠戾的眸色在看到她捂着腹部时,散去几分凌厉,松开了手。
因为从迷雾森林出来,本就有流产的迹象,现在更是身虚体弱,唇色苍白一片。
“初樱,你恨他,怎么不恨肚子里的孩子呢?”
襟离质问的话语里充满了痛心,他看着初樱的肚子,既然都已经有了孩子,为何还要杀死孩子的亲生父亲?
怎么不恨,肚子里的孩子。
襟离的话,就像是利剑,狠狠刺在心口,疼么,当然疼。
可是疼过了,始终只会变成伤疤,慢慢结痂愈合。
她红着眼,抬头仰视着这个放浪形骸的七殿下———“恨,欠我的人,我都恨。”
那一刻的四目相视,男人眼中带着的凛然,与她眸中的恨意,一触即发。
最后,襟离嗤笑一声,转身离去,那声音还在上官木离耳边潆洄着,明明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可是上官木离还是觉得……很可悲。
——“初樱,恭喜你,自由了。”
从此以后,没有人再会囚着她,也没有再会,放在心间的宠着她了。
那个人,也许不会再醒来了。
如此,不正好合了她的意。
“初樱……”上官木离上前想去扶起她,却是一滴泪,落在手背上。
那是,跪坐在地上的人儿,她的眼泪。
有的人,相遇就是注定好了,有朝一日的相离。
但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
卿酒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手上端着的酒杯打翻在地上。
只一刻,她就乱了眸。
起身就匆匆想出宫去,她想知道现在的情况,可是却被婢女叫住了——“贵妃现在去,难免会落人口舌。”
“可是初樱不能有事。”
那个傻瓜,没什么每次遇到困难都不吹骨笛告诉自己?
听说夜南冥或许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王上和王后都出宫去了,想必这件事情,王上绝对不会放过初樱的。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会有这样一天,夜南冥那样的人,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女人手上。
房间里,上官木离进来时,就看到初樱已经换下了衣服,这是……
“你不再躺会儿?”
“我本来就没事。”
住在这里做什么,也该走了,正如襟离说的那样,现在的初樱,自由了。
不管夜南冥有没有死,现在是她唯一能离开晟州的机会了。
这次江上官木离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派人去了一趟宸王府,说是夜南冥,生死由命。
其实从医这么多年,他知道,那一刀,不足以致命,真正致命的,想必是最爱的人对他的伤啊。
“初樱,他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
上官木离的话,无疑在对方听来,不过是云淡风轻无关要紧的事。
醒不过来,那正好啊,反正她本来就是想要他死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你爱他,你还是爱着他的!”
不然,也不会留住这个孩子,那是夜南冥和她之间的羁绊。
“与恨相比,爱根本不堪一击。”
这就是,初樱明白的道理。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呢。当你恨一个人,恨到要他偿命都无法原谅时,那些情感,也就不复而存了。
仇恨的确是可怕的,它能泯灭一个人的良知,让人变得无情无义。
“可是你并不快乐。”
如果仇恨能让她快乐,那她报复结束之后,为什么还会落泪呢,那眼泪为谁而流,心又是为谁而痛呢。
“快乐……我从来不需要这个。”
不管是初樱还是展颜,什么幸福什么快乐,这些岁月静好的字眼,根本与她无缘。
有的只是罪孽,痛苦,悲哀。
也许有的人,生来就是受难的。
上官木离没能拦住初樱,她要走,谁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