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樱裹着披风坐在房顶上,望着天际的皎月,神色哀伤。
这一次,夜南冥当时不会再掘地三尺的找她了吧。
她伤了他最疼爱的女人,还让她险些身败名裂,他或许此刻,正在到处追杀自己也说不定。
不过都过去了,如今阿觅的大仇已报,她留了公孙安阳一命,因为她不想让她就那么痛快的死去,她要公孙安阳下半辈子都生不如死。
站起来,迎着月色而立,将手中酒葫芦的酒倒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阿觅,你的仇,我替你报了。”
她终究,可以了无牵挂了。
而此时宸王府,夜南冥将之前日夜陪着公孙安阳所谓的王爷丢到公孙安阳面前,眼神冷炙,似是在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公孙安阳抬头看去,只见对方慢慢撕去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陌生无比的脸,原本刚冷静下来的她彻底崩溃了,连连摇头,“怎么会这样,你是谁,你为何要假冒王爷?”
那男子看着公孙安阳,随即面对夜南冥跪下,毫不犹豫的开口道:“王爷恕罪,是侧妃要我戴上王爷的面皮,日夜陪在她身边的。”
“你胡说,王爷本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为何要这样要求你?”
公孙安阳歇斯底里的吼道,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突然发生的一切,她怎么敢相信,与自己同床共枕,朝昔相伴那么久的人竟然根本就不是夜南冥。
“自你嫁进来之日起,本王便不曾见过你,何来的朝昔相伴?”
夜南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能让公孙安阳彻底崩溃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还怀着王爷的骨肉,”说着说着就要下床用仅有的一只手去抓夜南冥的衣摆,却猛地跌倒在床下,“王爷,我肚子里可怀着你的亲生骨肉,我们的孩子啊。”
她几乎是哭着喊出这些话,只是夜南冥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容。
此时跪在地上的男子开口了,“王爷,侧妃并没有怀孕,是侧妃买通了太医,想要当王妃,才这样做的。”
“你闭嘴,你胡说,你个混蛋……”
公孙安阳嗓子已经沙哑不已,那歇斯底里的吼声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夜南冥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字字绝情,“你可还有话说?”
公孙安阳知道,她完了,这一生,都彻底毁了。
可是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她等了那么久,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事情,甚至不惜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换来的,却始终是夜南冥的冷眼相对。
更讽刺的是,与自己朝夕相伴那么久的人,竟然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
她为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的自我,却连他的一个正眼都没换来。
苦笑一声,那种恍惚瞬间明白了一切之后的绝望,望着夜南冥,神色空前的平静,“王爷这样做,是为了给初樱报仇吗?”
在王宫里,初樱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无比表明她没有失忆,她甚是什么都记着,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她都还记得,又怎么会不告诉夜南冥?
夜南冥神色冷漠,简简单单一个字,粉碎了她这段时间所有的梦,所有的美好,以及此时此刻,所有的希冀。
“是!”
他所做的一切,处心积虑那么久,都是为了给初樱报仇。
“包括爹爹要害你的事情,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夜南冥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丢下一句:“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说完便转身走了。
公孙安阳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她只不过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难道有错吗?
初樱抢走了属于她的一些,难道就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一个时辰后,宸王府侧王妃公孙安阳道德败坏,有悖纲常,被贬为庶民,驱逐出府。
三更之后,初樱进屋看着已经睡着了的花辞,伸手点了她的穴,坐在床边含着笑轻轻地抚摸着花辞的头发,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花辞,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只是此去凶险,我不能带着你陪我一起去冒险。”
如今,她真的就只剩下花辞了,若是她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她如何活下去?
“等我回来就来找你。”
说完抹去滑落下来的眼泪,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