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冥听到她今日竟背着自己去见夜离澈了,登时怒意四起,两颊肌肉明显,像是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道:“为何要去见他?”
“我……”
“找到了又如何,父王已经赐婚,你已是我的准王妃了。”
初樱还未开口解释便被夜南冥打断了。
惊愕的看着他,她知道他生气了,但是自己也没有办法。
“殿下,你当日便答应要帮我找人,我才随你进宫的,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也不见殿下上心,如今我自己找到了,我便不能嫁与殿下了?”
这些话越说,她心里便越觉得难受,到最后,竟眼眸泛酸。
“你是要走?”
夜南冥上前,捉住她的手腕,眸中怒意更盛。
初樱好似被吓到了,眼泪夺眶而出,委屈道:“初樱来晟州的目的便是寻找大殿下,这一生的使命便是护他周全,还请殿下成全。”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好一个成全。”
夜南冥听罢,自嘲版冷哼一声,猛地甩开她的手,拂袖而去。
郁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跟着离开了。
初樱见人走了,跌坐到石阶上,突然泣不成声。
扶桑见状,心里也难受不已,想要去安慰初樱,却因为她刚刚那般残忍的对待自家殿下有点犹豫。
思前想后,还是不忍心看她这般难过,蹲下身去小声安慰道:“姑娘既然选择了大殿下,过去了就好生的,莫要再难过了。”
初樱不予理会,抱着膝盖,把头埋在手臂间,哭得不行。
哭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我也不知我为何会这般难过,心里像是被什针扎了一般,痛得我呼吸不过来了,不过没事,很快就会好了。”
两人走后不久,书房的房顶上出现了两个老者负手而立,一个仙风道骨,似是世外高人;一个满脸褶皱,衰老不已,跟一个农夫无异。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那老农夫看着初樱离开的方向,心生怜悯,开口问身边的老道。
那道士也看着相同的方向,虽面无波澜,但是眼神里流出的心疼亦是明显。
思忖片刻,神色突的又坚毅了起来,“这是她的宿命。”
听到此话,老农夫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接下来初樱就劳你费心了,希望你不要乱了分寸才好。”
那老道回头看向身边的老农夫,开口叮嘱道。
老农夫捋了捋胡子,“放心,她命中该有此劫,就算你不这样做,很多事情还是会发生,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老道似是放心了些,“你明白便好。”说完,脚尖轻点,腾空而起,消失在满满夜色中。
那老农夫看到人走了,不住叹气,跟着离开了宸佑宫。
初樱回到屋中,想要整理衣服,可是打开衣柜却不知道该拿些什么。
走来走去,一个时辰过去了,她依旧什么都没整理出来。
扶桑站在门口,想进去帮忙,却被初樱拒绝了,只能干看着。
“姑娘,大殿下来了。”
听到门外有人禀报,扶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转身就要回绝了他,可是不等她开口,初樱便出来了。
“姑娘,大殿下说在门口等你。”
初樱看向院中的丫鬟,叹了一口气,“让他等一下,我待会儿过去。”
那丫鬟应声出去了,初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那么久的房间,再看向扶桑,上前抱住了她,“扶桑,日后你好生照顾自己,我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扶桑眼眶泛红,欲言又止,因为知道她此次一去,定是不能回这宸佑宫了。
但是为了不让她徒增伤心,还是点头答应,“姑娘也要好生照顾自己,大殿下那边的人定要小心应付。”说着说着,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主仆二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却在初樱出门的时候又哭了起来。
扶桑目送着初樱离开,立在院中,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初樱红着眼眶走到宸殿,看着紧闭的大门,门口郁尘见她来了不由分上前,“姑娘请回吧,殿下已经歇息了。”
初樱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寝殿,知道他定是不愿意见自己。
眼眸泛酸,强忍住眼泪扑通一声跪下,朗声道:“初樱拜别殿下,承蒙殿下费心,初樱没齿难忘。”
说完连着磕了头,眼泪顺势低落在青石板上,绽出一朵朵暗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