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做的都是体力活,多是临时工,用起来便宜且好打发,也有常留的劳力,这些人一年就指望着这些过活,晚上肯定是不能让吃皇粮的来做这些体力活,只能寻些无知的苦力,但济宁府有一位码头上的苦力胆子大,他再搬运了两次,惊觉从船上搬下来的不是粮食,而重新搬上去的才是米粮,再去年的时候就留了心。
借机将其中一袋咬开,咬得也是颇有些特色,和老鼠啃的相差无几,看着里面是一盒一盒的东西,猜想当官的动了皇粮也不敢细查,就从里面抠了两盒藏在怀疑,原本以为是金银珠宝,可惜带回去才发现是药膏,心里自然是失望不已,可这东西也不能就这么送回去。
他整日都想着要把这药膏变成钱财,但他又不知道这药膏的用处,而且这种药膏也不常见,他害怕暴露,也不敢去药铺里问,至于官府将这种药膏用到什么地方,他也不敢打听。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次他伺候着一个小有来头的人,恰好看到对方在吸食阿芙蓉,便壮着胆子去问,这才知道阿芙蓉是个什么东西,那还真的黄金也不为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动的,还真的高价卖出去一份儿,得了几百两银子。
这个人也是个知足的人,有了几百两,也怕自己没命花,于是离开了济宁府,告别了乡亲父老,选了徐州买了一大块地儿,娶了媳妇,打算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他发了财的事情哪里能够瞒得住,总是有人知晓,卫茁去济宁打听的时候,就把他的事儿也打听出来。
卫茁已经寻到了他,并且从他的手中买走了那一盒阿芙蓉。
“还有账本,济宁知府和荣利之间分账的账本,卫茁哥哥也找到了位置,现在只需要爹爹将这份证物呈交给陛下,陛下若是下令搜查济宁知府的府邸,就能够寻到账本,荣利想跑都跑不掉。”宣开阳容光焕发的看着温亭湛。
“开阳,为父很高兴,你能够如此迅速将证据寻到,你也很聪明想要人赃并获。”温亭湛先是赞扬了宣开阳一句,才话锋一转道,“开阳你可有想过,朝廷耳目纷杂,也许陛下的内侍都还是别人的暗棋,为父前脚将阿芙蓉递到陛下的御案前,还不等陛下的指令下来,济宁知府和荣利就已经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连爹爹也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宣开阳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在他眼中,温亭湛想要隐瞒一件事,绝对不会走漏风声。
“若是旁的人倒是可行,但你忘了荣利和陛下的关系。”温亭湛看着宣开阳惊恐的瞪大眼睛,伸手拍了拍宣开阳的肩膀,“你看的没错,陛下是个圣明之君,但圣明之君也是个凡夫俗子,他也有七情六欲,他迟暮之年,更看重亲眷。阿芙蓉这东西已经不是小打小闹,若是这般揭发出来,陛下就不得不严惩荣家,甭管荣国公知不知道这事儿,都是教子无方。若是不加以严惩,如何能够服众?可若是陛下铁了心严惩,把这块遮羞布扯下来之人,只怕也得被陛下惦记上。”
“如果陛下有心替荣家遮掩……”那无论如何做,都是徒劳啊。
“帝王也是有痛处,打蛇须得打七寸。”温亭湛细心的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