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彻在醒来的时候，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弟弟呢？”

“对不起小彻，冬冬还没有找到，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一定会帮我们找到冬冬的。”

封彻挣扎着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找东西。

“小彻你别乱动，你要找什么，妈妈帮你找。”

封彻看起来很迷茫，仰着头问：“我弟弟的照片呢？他的照片在哪儿，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他的样子了，我要他的照片，把他的照片给我！”

一听这话，封父和封母都呆住了，双双对视了一眼。

封母原本想把照片给他，但被封父给阻止了，等护士过来，给封彻打了镇定剂，封父把封母给叫了出去。

在出去之后，封父立马就联系了医生，等医生给封彻检查了一遍之后，得出了结论：“患者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加上多日高烧，影响了神经系统，在他昏迷之前，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的弟弟，所以反而很容易会把最在意的给忘记了。”

“忘了会有什么后果呢？”

医生回答：“这倒不会有什么后果，这种遗忘可能是永久性的，也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能自己想起来，这是人为无法估计的，不过了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好不要让他想起来，否则极有可能会刺激他原本就衰弱的神经系统，完成不可逆的伤害。”

听到这里，封父就没有再说话了。

从门诊室出来之后，封父直接对封母说道：“警察说冬冬走丢的地方是监控期间，已经过了一周也没有任何线索，能找到的概率很小，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

封父是大学教授，他一向很冷静，哪怕家里出了这一桩桩的事情，他也依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分析出最大的回避伤害的风险。

“医生也说了，如果让小彻想起冬冬的样子，会刺激他衰弱的神经，为了规避最大的风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不要再想起冬冬的样子。”

封母对这个方法不大赞成，“那我们就不找冬冬了吗？”

“找，我们自己私下里找，但前提是，不能再刺激到小彻。”

闻言，封母有些听不明白了，“小彻虽然忘了冬冬的样子，但他记得冬冬是他的弟弟，我们又怎么能瞒得了他？”

“只要不让他想起冬冬的样子就行，这件事我会去解决，你照顾好小彻就行。”

封母将回忆说到这儿，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而是看着对面脸色越来越冷的封彻。

就算封母不再往下说，封彻也已经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了，他捏紧了拳头，“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拿着一个陌生人的照片，去弟弟，是吗？”

封母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们只是怕你会再受到刺激……”

砰的一声，封彻一拳头打在了桌子上。

“去你妈的刺激，我找了他十八年，结果你告诉我我从一开始就找错人了？哈哈哈……”

包厢里的动静太大，在把封母给吓了一跳的同时，也惊动了在外面徘徊的宋轻舟。

宋轻舟先在外面敲门，“封彻？”

里头的人没有回应他，却传来了笑声，但这笑声似乎又带着哽咽。

宋轻舟马上意识到不对，直接就开门进去。

结果一进去，就看到封彻抓着封母的衣领，场面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你对封彻做了什么？”

宋轻舟以为封母对封彻做了什么，在喊话的同时就要扑过去揍人。

不过在同时，他的声音唤回了封彻的理智，他在松开手的同时，按住了宋轻舟的肩膀。

“舟舟，我没事。”

开口的嗓音有些沙哑，这一听就知道肯定有事儿。

所以宋轻舟扭头冷冷地看着封母，眼神很明显是在说你完了。

“照片。”

封彻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用情况的语气说话。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怪其他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封父和封母只是做出了一个理智的决定。

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哪怕冬冬还可能活着，可是能找到人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他们无法承受再失去另外一个孩子。

封母攒紧了手里的包，开口：“小彻，当年的真正我原本答应了你爸，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可是如今……我实在是没办法，我这次坐飞机过来用完了身上仅剩不多的钱……”

宋轻舟是听明白了，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拐着弯来要钱了。

只是还没等宋轻舟开口讽刺，封彻已经先说话了：“一百万。”

“小彻，我是想回国生活了，只是你也知道M市的房价有多贵，这一百万连郊区的公寓都买不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