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生气。
却并不是因为楚衍自作主张将初阳托付给她的举动。
就算他不这样做她也总会照顾初阳的,她从不觉得初阳是麻烦。
可楚衍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出,分明就是基于对她的了解在算计她。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沈翩跹趴在车窗上,降下来一点空间,让雪花飘进来,落在她的头发和鼻尖上。
沁凉的味道从皮肤钻进血液再到心底,她在凉凉的风声里逐渐清醒过来,注意力又不得不被其他东西占据了。
是的。
她给楚衍立了衣冠冢。
在程致远还在昏迷的时候。
沈翩跹把脑袋埋进手臂间,神色有几分纠结与心虚。
细细想来,那大概是在得知了全部的真相之后,也得知了楚衍最后的那一枪是特意避开要害之后才做的决定。
以初阳的朋友的身份,她难以想象初阳病好了之后想要祭拜哥哥却连墓碑都找不到的情形。
而以曾经在一起拍戏的同事的身份,她就是觉得抛开一切来说,楚衍总不该在选择沉睡海底之后,连个供人祭奠的墓碑都没有的,毕竟苏承那么罪大恶极都总会入土为安的呢。
当然,这一切都只建立在程致远没有死的基础上。
如果那一枪要了程致远的命,那么沈翩跹只怕连鞭尸的心情都有,更不用说给他立衣冠冢了。
可程致远还活着,只不过需要睡一些时间而已。
很多天大的仇怨与纠葛,在生死面前都总会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