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潭公将他抱起放到马上,再看了眼这寺庙,翻身上马疾驰,侍卫们在后紧紧跟随,渐渐的再回头寺庙在视线里模糊不见。
......
寺庙里依旧很安静,直到太阳西斜,有几个打柴的村人经过,其中一个大叫:“解慧寺的门匾怎么没了?”
这可是大事,一个寺庙的门匾就是门面,几个村人忙跑进寺庙里,一面大声喊着大师,一面到处跑,隐约听得后殿传来呼喊声,闻声寻到柴房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二十多个僧人被绑着叠摞在挤在柴房里,有几个嘴里塞着布正呜呜的挣扎,还有好多似乎昏睡,最惨的是方丈大和尚,竟然被扒光只穿着短裤摞在最上方。
啪嗒一声,一块匾额随着醒来的和尚的挣扎跌落,正是解慧寺的门匾。
村人们看的目瞪口呆。
“解慧寺遭贼了!”
喊声划破了冬日的荒野。
荒野上一个光头老者正疾步而行,间或停下干呕一声。
“鬼素斋...那种鬼东西能吃下去的都不是人....”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悲惨的过往,干呕更急,但脚步反而加快,咕哝着好饿好饿快走快走。
正月的风吹的光头发冷,他伸手拍拍光头,从袖子里抖出一蓬头发扣在头上,头发散乱如枯草顶着迎风飘荡,老者混不在意摇摇晃晃揣着手迈步,看似悠闲缓慢,但站在远处看会发现路在他脚下似乎变短,一眨眼就走出好远,一眨眼一眨眼渐渐消失在荒野上不见了。
....
长安城里已经到了元宵节,灯节一番胡天胡地的热闹后,年节的气氛就散去,大大小小的社学私塾都开学,府学宫这边的商铺也忙碌起来,往日只独坐草堂里的薛青能感受到外边渐增的喧闹。
暖暖蹬蹬跑近拉开草堂的门,道:“少爷少爷,街上的人说考期定了。”
薛青道:“何时?”
暖暖道:“二月初十。”一面抬手算,“还有十八天....好快。”
是啊,薛青深吸一口气,终于快要到了,将要为人生规划的目标迈出第二步了。
暖暖坐下来捧着脸左右晃端详她,道:“少爷紧张吗?”
薛青点头道:“紧张。”
暖暖咯咯笑:“少爷也会紧张。”
薛青道:“我也是人啊...”
话音落听得窗外声音哈的一声:“这时候不是神仙下凡了?”
四褐先生!薛青忙起身看过去,喊了声先生,四褐先生从外走进来,暖暖对于这个卖书的老头并不陌生...总是上门讨饭吃,便起身道:“爷爷,还有一条鲜鱼。”
四褐先生大喜,道:“好暖暖快与我热热...算了不用热了当酥鱼冷吃便是。”
暖暖笑嘻嘻的跑出去了,薛青道:“还以为先生紧张,等考完了再回来呢。”
四褐先生道:“这般好玩的事我怎能错过。”说着笑。
薛青觉得他笑的古怪,四褐先生又整容道:“别紧张,你紧张什么...”再次一笑,“比你紧张的人多的是。”
元宵过后,天气转暖,带着小童步行进知府衙门的青霞先生额头上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