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烦躁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排解途径,有的人喜欢喝酒、有的人喜欢倾诉、有的人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有一些儒雅的人喜欢挥毫泼墨等等等等,不尽相似,苏老爷子则是耐心细致的拖煤球……
至于为什么烦躁……肯定是被苏驰气的呗。
苏凌江说是给苏驰松松骨,却把扯着耳朵把他拽到苏老爷子面前,就是想让他给苏老爷子道个歉陪个不是什么的,未曾想,苏老爷子根本就不给机会。
或者说,苏老爷子根本就不曾真的在意。
又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精雕细琢的拖好了十几个煤球,苏老爷子这才停手,又用竹框子拎着四个以前拖好的,早就干透了的煤球,慢条斯理的回到了前院儿,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苏凌江一直在一旁立正站好,不管在外面如何威风八面,在老爷子面前,他态度始终恭恭敬敬。
苏驰就没法看了,就跟浑身长刺似的,一会儿坐一会儿站,没有消停的时候。
老爷子进了屋,先是打开炉盖,换了一块煤球,又洗了手,拿出了许舒带来的那个画轴,坐进了炉子边儿上的一把藤椅里。
苏凌海、苏凌江两兄弟连忙上前帮着把画轴打开,苏驰和许舒也凑了过去。
画卷是一副山水人物画,青山溪水边,一个光头小和尚正担着扁担挑水。
“哈哈……妙啊!”
苏老爷子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小舒,这幅画是你爷爷准备的吧?”
“是。”许舒点点头,“爷爷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意境吗?”苏老爷子反问着许舒。
“嗯……”许舒想了想,试探着说道:“这幅画好像跟一个典故有关吧?”
“哦?你知道这个典故?说说看。”苏老爷子笑道。
“这个典故好像是出自宋徽宗赵佶,他喜欢舞文弄墨,是最有名书画皇帝,又一次,他给画师们出了一道题,叫‘深山藏古寺’,大多数人都画了藏在深山里的寺庙一角,有一个人只画了一个在深山溪水边舀水的老僧,却更突出了一个“藏”字,让宋徽宗大为赞赏。
这幅画跟那幅画好像差不多,不同的是,那幅画画是老和尚,这副画画的是小和尚。爷爷,我说的对不对?”
“哈哈……”苏老爷子一阵开怀大笑,“好好好,小舒啊,那你再猜猜你爷爷为什么送这么一副画给我?”
许舒微皱秀眉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我猜不到。”
“你呢?”苏老爷子忽然问着苏驰。
问我干吗?
我哪儿知道?
一个挑水的小和尚就把你美成这样……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哑谜?
苏驰心里一阵暗暗嘀咕,眼珠子又转了转,嘴角一翘,“我猜……许爷爷可能是觉得你操心操劳了一辈子,老了老了,也该清闲清闲了,不让找个寺庙出家做和尚,五根不理,六亲不认,这样才能收心养性,延年益寿。”
你个小兔崽子……拐着弯的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