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昭仪陪着念儿在小院后的竹林里散步,唐焱和唐老爷子走在后面,逐渐地拉下了十多步的距离。
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念儿,唐老爷子满怀感慨:“时间有时候过得很慢,回想当年你在巨象城四处惹祸,祸害人家姑娘,我当时就盼着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时间有时候过得很快,这不知不觉几十年眨眼而过,你都有孩子了,你也长大了。可现在有时候想想,其实还是怀念当年的生活。”
唐焱摇头笑道:“我如果还像当年那样,您还不疯了?”
“哈哈。”唐炎杉失声而笑:“不仅我疯,全家都得疯。”
唐焱想起当年的荒唐经历,甚至是德罗斯、大衍山脉,以及黑石古城的种种经历,在感慨年少轻狂的同时,不免有些汗颜。
每个人都会成长,都需要经历,需要蜕变,可自己的旅程真要说起来,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了。
“今天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唐炎杉边走边问,他深知唐焱现在事务繁忙,实在不可能有闲暇时间串门,今天过来贺寿只是其一,其他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苍梧之渊的战场铺展的规模很大,看样子会持续很久,或许半年,或许一年,也可能更久,但不管最终战事如何发展,尸皇族此战过后定是元气大伤,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可能进攻兽山了,至于小规模的挑衅,兽山基本都能抗住。
据说北部那边也都乱了,血魔族和妖灵族打的不可开交,天魔族与星辰族和骨族有交锋,牵制着其余古族的经历。总之天下大乱,唯有兽山乱中求存。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兽山的危难到此基本告一段落了,未来很长段时间都可能是休整成长的状态。”
“你想出去走走?”唐炎杉很了解自己的孙儿,无论如何成长,无论成熟至何,流淌在血液里的冒险精神不会改变,埋在骨子里的疯狂不会减弱。
如今兽山安定,万事平安,唐焱不会甘于留在兽山感悟武道,不会甘于过这种安静平稳的日子。他渴望流浪、渴望冒险的欲望,会在一天天的安宁中膨胀,会逐渐唤起他重新迈步向前的冲动。
“来遗落战界差不多一年了,经历的事情不少,可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的感受过这个世界,没有深入进去了解它,活动的范围局限在东南部和中南部,还是几个特定的战场。
我其实很想出去走走,很想很想。”
唐焱走在竹林间的碎石小路,看着前面欢快的妻女,气氛温馨和睦,可他的神色却有着迷茫与怅然。
魔族、妖族、黄金古族,东部妖域、西部魔域、四方海域,等等,太多太多的未知和新奇,太多太多的挑战和冒险,都像是摆在面前的诱人美味,在勾动着唐焱内心深处的那分热血与欲望。
他真的很想出去走走,出去闯荡,找回曾经那份放纵与豪情。
可是……每每下定决心,却总有种放不下兽山的感觉。
在遗落战界,兽山是他的根,是他的基石,是眺望整个遗落战界各族群雄的坚实踏板,兽山若是衰败,等于废了自己。
同样的,唐焱对兽山的成长和稳定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瓦岗寨和玉华宫,甚至是东夷族和地狱犬,等等所有今天聚在兽山的人和物,几乎都是因为他而相聚相守。
唐焱已经深切体会到了遗落战界的残酷,所以深知现在的兽山其实依旧经不起太大的摧残,它还是很脆弱,任何一场重量级的剧变,都可能让它承受灾难。
最重要的是,九婴走了,不知何时还会回来。
唐焱实在不希望在未来某个岁月,当兽山承受战火摧残的时候,自己却在外面游荡,不能与兄弟们并肩作战。
“你是担心兽山的安危?就因为这些吗?就因为这个矛盾,你来找我了?不像是你的做派啊。”唐炎杉却不是太在意。
“就是想跟您聊聊。”